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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忙乱（第2页）

这事兰舟不好同柳莺明说，就是说了，想来柳莺也不好找映月开口的，便只能小心提醒柳莺，“这些芝麻大点的小事大可以放一放，先把月钱理出来才是正理。”

可柳莺忙昏了头，只想赶紧把这些人打走图个清静，并没有把兰舟的提醒放在心上，还是按照先来后到的次序，一一给这些人对牌子钱。

终于，到了月钱的这天。

一大清早，账房的小院子里便挤满了人，这些人大多是前厅后堂服侍的婆子。别看她们平日干活偷奸耍滑的，却在领钱领赏的时候跑在最前面。

柳莺用毕早饭，一进小院便被团团围住。

“柳姑娘早。”

“柳姑娘早。”

“柳姑娘今日气色不错呀。”

柳莺不明所以，对众人问道，“你们怎么都聚在这儿。”

“柳姑娘，我们来领月钱呀。”

“柳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

答话的这几个婆子一边恭维着，一边提醒柳莺。

柳莺经此一说，才猛地想起来今日是月钱的日子。

可最近实在太忙，月钱银子还没空儿理出来。当下只好对众人随口支应着，赶紧走进账房，问簿记和司币月钱可有提前支出来理好。

簿记道，“近日散碎账目太多，实在没时间理会月钱。”

司币也道，“那些人整日拿一贯两贯的零钱磨咱们的功夫，别说月钱了，能把他们的散账理完就不错了，昨日我们四个点灯熬油的，足足过了子时才走呢。”

柳莺见簿记司币四个人皆是黑黑的眼眶，知道所言非虚，无奈问道，“那如今怎么办，一堆人站在院子里等着领钱呢。”

簿记摊手道，“即便咱们把手头别的事都放一放，单理月钱，最少也得一天的功夫，柳姑娘不如同他们说说，且等上一天，明日必能钱。”

柳莺无法，只好转身出来，同众人说明日再来领钱。

领钱的婆子们中有心生不满的，当下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往日何曾误过，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反跑了个空，真真是晦气。”

旁边的婆子从后面推了她一把，道，“快别说了罢，柳姑娘也是头次当差，一时忘了也是有的，明日再来一趟不就得了。”

那婆子还要几句怨言，不妨脚下被门槛绊了一跟头，便忘了领钱的事，往门槛上使劲儿踹了几脚走了。

等众人走空，柳莺便锁了院门，往门口钉了一个“今日理账，非急请回”的牌子，打算花上一整天的干净功夫，好好把月钱理出来。

要说这月钱，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无非是按照府中上下人等的花名册，按照一等二等三等的次序，将月钱的高低排出来，然后加上赏赐，扣掉罚金，若有这月干到中间走人的，则拎出来按干活儿的实际天数单算。

算账不难，而是核对账目最费功夫。

先不说丫鬟小子婆子辛苦伺候了一个月，干等着这点月钱零花。只说这人性使然，你若多了他的，他便悄悄的收下不吭声。可你若短了他的，他必嚷嚷的满世界知道，即便不让你赔他，也让你声名扫地，在人前多三分尴尬，让人家还以为是你昧下的。

因此一到快月钱的日子，账房便如临大敌。原本半日就能理清楚的账，非得多花上两三倍的时间去核对不可。先是查上月的存账逐人核对月钱基数，接着对照记事档逐人核对赏罚，然后将各房月钱汇总核对总数，最后还要簿记和司币交换核对彼此负责的账本，以防止粗心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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