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云翳神医和史御医了,若不是两位及时出手救治,母亲性命堪虞。”苏汉文在看过老夫人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改日苏某一定备上厚礼登门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本来就是下官应该做的。只是这位张府医误诊误断,实属沽名钓誉之辈,若还将他留在丞相府,也只会给我们杏林中人丢脸。”史御医对于此事仍是忿忿不平,若不是云翳神医在场,众人恐怕都要被这庸医诓骗,牵着鼻子走。
“没错,这种人留在贵府早晚是个祸害,不仅耽误了老夫人诊疗时机,还胡乱攀咬他人。不如把人交给大理寺好好审一审,看是否有人指示?”五皇子附和着史御医的话。
“老爷,我是冤枉的啊!都是……”张府医此时已六神无主,带着求救的目光看向赵玉容。
赵玉容害怕自己被牵扯进来,忙打断他的话:“张府医,没想到你医术如赐劣,还妄图栽赃别人。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念及家中妻儿老……”话中充满威胁之意。
听到此话,张府医顿时面如死灰,他低头思索片刻,语气中尽是绝望,“我认罪,是我早些年与亡夫人起冲突,一直对她怀恨在心,老夫人又不喜我们行医之人,所以才会在膳食中动手脚,陷害大姐。”
“来人,把张府医押下去,交由大理寺审理。至于这几个人,刘管事你来审问吧,看是否有同党。”指着采月几个人,苏汉文只想快速结束这场闹剧,至于真相如何他并不在意。“今日之事都是苏某招待不周,还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苏相言重了,及时发现家中蛀虫也不是一件坏事,时候也不早了,孤先回宫向父皇复命了。”闹剧结束,太子也看够了,此时觉得兴致缺缺,前几日请的仙家道长今日也差不多该到东宫了,当即带着史御医就要走。
“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走后,众人也纷纷找借口离席,大家对于高门大院中的腌臜事都心知肚明,苏相肯定要留时间处理。苏汉文也不做挽留,一场好好的生辰宴竟是这样草草收场。
五皇子和云翳神医走出前厅,苏安歌也跟着走了出去,“五皇子,云翳神医,请留步。”
五皇子看着苏安歌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一笑:“苏大姐不必有顾虑,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云翳也解释道:“五皇子与木公子是旧识,我方才又恰好在五皇子府上,举手之劳而已。只是看今日之事,苏姐在这府中日子并不好过吧?”
苏安歌没想到是那位“木公子”帮了自己,更怀疑起了对方的身份,不仅能拿到定北王府的镇府之宝火阳石,还能跟皇子熟识,怎可能是普通商贾那么简单。“不论如何多谢两位今日出手相助,不知木公子身体如何了?”
云翳有些忧心,“暂能维持,不过听已经发现了红蛙的踪迹,到时还得请苏大姐出手救治。”
苏安歌点点头,“那是自然。”
五皇子从袖子拿出一块腰牌,“这是木公子托我带给你的信物,你既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派人拿着腰牌来我府上。这丞相府中也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苏大姐以后万事当心。”
苏安歌没有推脱,将腰牌收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微微伏身:“多谢五皇子,也烦请两位帮我谢过木公子,他的毒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他解决。”
待到苏安歌走后,五皇子才对着云翳唏嘘道:“皇叔他是铁树开花看上人家苏大姐了吧,我可是第一次知道他竟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云翳笑笑,“也许吧,毕竟有救命之恩……”
暂别五皇子和云翳,苏安歌缓步走回前厅,抬眸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景胜。一阵风吹过,灯笼摇晃着,他的脸在烛光和阴影交错间若隐若现。看到这张篆刻于记忆最深处的面孔,痛苦的回忆伴随着滔的恨意席卷而来。重活一世,她仍然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个让他至爱至恨之人,不自觉地在袖中攥紧了拳头。
“苏姐似乎与五弟十分熟稔?”李景胜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刚才廊下一幕他都看在眼里,虽然没听到谈话内容,但三人绝对关系匪浅,难道五弟也有拉拢相府之意?
苏安歌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总是以这样温柔淡然的模样示人,一个宫女所生的皇子,没有母族势力,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他看似不争不抢,不见圭角,不露锋芒,实则野心勃勃,早有问鼎之心。这位“谦谦君子”直到先皇病重才渐渐展露出狼子野心,可惜为时已晚,再无人能力挽狂澜……
“另外,你的琴艺很好,不知师从何人?”李景胜好奇地开口问道。
他的生母是宫中乐坊司的乐妓,琴艺精妙。有一次皇上醉酒宠幸了这位乐伎,这才有了他。他心中虽厌憎生母低贱的身份,却对琴筝之音有着病态的喜爱。席间苏安歌在弹奏时,其他人都看向那名翩翩起舞的舞女,只有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她弹琴的身影,内心有种想要与她结识的冲动,所以此刻才会等在这里。
“无人教我,闲来无事自己弹着玩的,让三皇子见笑了。”苏安歌语气冷冷,听不出丝毫感情。她极力克制自己即将溢出的恨意,转身就走。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你和五弟是何关系?”李景胜语气冷硬了些,伸手拦住了苏安歌的去路。除开朦胧的男女之情,若想坐上那个位置,百官之首的苏相是一定要招入麾下的,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弟占了先机。
苏安歌看着李景胜这副自私又算计的样子无比厌恶,于是阴阳怪气地道:“三皇子觉得是什么关系?无非是五皇子见我无辜可怜帮我一把,而我又爱慕虚荣妄图攀附权贵,这才上赶着巴结。不知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李景胜似乎感受到了眼前女子对自己的莫名的厌恶之意,话语中甚至有一丝愤恨。他的的确确是第一次与她相见,不明白恨意从何而来,刚欲开口询问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大姐姐,你可让我好找啊!”不远处,苏星楚迈着款款玉步而来,对着李景胜缓缓行礼,身段袅娜,颇有软惜娇羞、欲语还羞之态。“不知三皇子也在,女有礼了。”
苏安歌一看来了救兵,赶忙找理由脱身:“三皇子,我二妹她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关于琴技,您不如与我二妹探讨。”看苏星楚的模样似乎早就对李景胜有了心思,自己干脆好人做到底,今生就提早给你们拨云撩雨的机会。
李景胜看着苏安歌对其避如蛇蝎的样子,一股病态的征服欲在心底升腾开来。而对着眼前眸含春水、娇艳欲滴的苏星楚,兴趣却大打折扣。但他早前曾派洒查过这位二姐,她是苏相最宠爱的女儿,外祖父又是德高望重的赵老奉常,因此立马换上了那副温润如玉、雍容闲雅的样子,与其热络地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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