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如今已是冬月初,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今早起来的时候,宫人们发现御河的河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一日,澄凉背着满满当当的药箱从孝慈宫出来往听竹小筑去,药箱里头装的是澄凉这段日子辛辛苦苦才制出来的药。地上有霜,路很滑,澄凉走的不快,她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跌碎了她的药瓶。
如今宫中当值的太医有限,大部分都被陛下派了出去医治流民。所以如今宫中太医人手紧张,还留在宫里的太医有事也愿意和澄凉商量。
她和太医们商量给太后换了药方,效果明显。
如今还有一月有余就到年关,各处都忙碌的紧,为了年底清查做准备。澄凉想着明日无论如何都得去司天监点卯才行。
正沿御河走着,突然见前头有一遗世佳人穿的身穿狐裘,手揣兔毛护手,穿的保暖轻巧,带着侍女向她迎面走来,正是秦棠溪。那侍女还提着秦棠溪的书匣子,显然是刚散了学的样子。
秦棠溪走过来,跟澄凉打着招呼,吐出白色的雾气,道:“汐月,好巧啊,你从太后那里出来吗?”
澄凉点点头,二人结伴而行。
秦棠溪知道澄凉不用皮毛,所以见她为了抵御严寒而身穿很厚的鹤氅,将自己生生裹成了个水桶的样子就觉得滑稽。
澄凉的脸蛋和耳朵被冻得通红,双手插进袖子里,努力将头埋在鹤氅中的样子,让秦棠溪想起庄子上养的那些喜欢龟缩着的鹌鹑。
又见她因为穿的厚,所以背着药箱很吃力,便道:“汐月,用不用我的侍女帮你拿着药箱,你这样不累吗?”
澄凉赶忙摇头,这药箱里可都是她的宝贝,她可舍不得让别人碰。
二人正朝着听竹小筑而去,就在快要到达听竹小筑前面的竹林时,她们遇上了李望宸和陆斐。
四人见面,各怀心思,但还是先相互行礼问安。
李望宸清越温和的声音响起,为冬日增添了一丝暖意,他微笑着说道:“好巧啊,二位表妹。”
澄凉没有答话,倒是秦棠溪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道:“是挺巧的,太子表哥。有些日子没见,不知表哥可一切安好?”
陆斐见她这副端庄的假模假样,表里不一,心中十分不屑。他本就冰山似的脸,此刻仿佛比如今的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李望宸道:“多谢表妹挂念,为兄一切都好。阿斐今日来东宫与我商议事务,结束的早,便想着一起出来逛逛。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来了。”
秦棠溪微笑道:“表哥胸有牵挂,这才心随意动······”
秦棠溪模棱两可的话还没有激起李望宸什么反应,陆斐已经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秦大小姐莫非是属蛔虫的,连别人心中所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是说装习惯了,看谁都觉得别人心有成算,另有目的?”
澄凉从前没有什么朋友,直到下山遇到秦棠溪她们才感受到了一些友情。所以,她很珍惜朋友们。
澄凉和秦棠溪一样不待见陆斐,此刻见他竟然敢当自己的面说自己的朋友,一股义气油然而生,道:“棠溪那自然是不及陆小公爷,面同心冷,一张嘴能把人得罪个遍,你能活到现在真是纯属天尊庇佑。”
“噗嗤”一声,秦棠溪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向来平静安和的小郡主怼人,怼的还是讨人厌的陆斐,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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