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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李知返年少之时因为贾临圻所以一心也想参加排球队，但他清瘦，看着文文弱弱的，和打排球这种激烈的运动一点都不挨边儿。“你先把自己吃胖点，稍微壮实一点我就让你来排球队里试试。”李知返记得清楚，他第一次和刘老师说进排球队时刘老师说的话。刘老师笑盈盈的，结实的身材，脸上却总挂着这样的暖笑，看着虽然违和但又有些可爱。李知返一开始没把刘老师的话当真，以为这些话就是打发他的一个借口。但暑假过后他真的稍微壮实了一点，立马就被刘老师叫到了体育场，他才知道刘老师对他说是真的，并没有在骗他。那一天，刘老师把李知返往贾临圻身边一推：“你就跟着队长练，之前体育课我看他教你来着，你们俩练的还挺好。”说罢他又转到贾临圻身边，摸了摸贾临圻的头顶，“好好教小学弟知道不，教好了就带出去和别的学校一起打比赛，教不好的话就只能让小学弟当个小替补！”贾临圻把李知返的肩膀一揽，唇角一勾：“那我指定得好好教啊！”贾临圻也确实好好的在教李知返，只是每次他们在体育场练球的时候刘老师就坐在最后面看着他们笑，李知返觉得难为情不想练的时候刘老师就会指着李知返让他继续，不许偷懒。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体力还是跟不上，只能一直当个小替补，就更别提和外校打比赛了。后来李知返毕业回来看过几次刘老师，刘老师还像从前一样跟个大孩子似的。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俩人在小餐馆了喝了点小酒。李知返知道自己酒后会失态，所以没喝太多，倒是刘老师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不少。刘老师一杯酒下肚，夹着凉菜看着李知返：“你这小孩儿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文文静静的。”“刘老师也是，没有变化，还是这么年轻。”“你倒是会说话了，以前你就跟个小木头似的，见谁都木木纳纳的。尤其是见了贾临圻，就跟被定住了一样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刘老师放下筷子，“那时候我最喜欢你和临圻这两个孩子，贾临圻运动好，有天赋，把排球队带的井井有条。倒是你，一点儿运动天赋没有硬要往排球队里插。”“其实老师知道你非要进排球队的原因，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那个时候太单纯，藏不住事儿，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我就是没想到，临圻这孩子一毕业就去了法国。也不知道我这个做老师的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优秀的学生了。”现在贾临圻回来了，刘老师却再也不能见到他。李知返思绪一顿，有些难过。刘老师出殡这一天，他教过的很多学生都来了。有李知返班的，贾临圻班的还有很多其他班的。耿燚也来了，他就和学生们一起站在后排，教师们全都站在前排。这一天，天空阴的狠，乌云黑漆一片，就是压着不下雨的破天气让每个人的情绪低落到极点。贾临圻垂眸瞧见李知返发红的双眼，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宝贝儿，我也难过，而且自责。我回国以后都没想起要看看刘老师，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觉得我是一个薄情的人。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想看到大家红着眼睛站在这里，你是他喜欢的学生，把眼泪擦了，坚强点送刘老师离开。”李知返点头，吸了吸鼻子。如果人生是一辆列车，李知返在踏上高中的旅途时遇到了刘老师，年少青葱他受过老师的帮助得以成长，变得坚强。那么在送刘老师下车时，他要刘老师看得见他的进步，让老师知道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在世走这么一遭，遇到了就是缘分。珍惜了，缘尽了，老师在天堂也会过得很好。葬礼结束后，李知返班的学生们和班主任一起聊了聊，贾临圻那边也是一样。贾临圻班的班主任姓叶，叫叶深。高中的时候，只有贾临圻班的班主任是个小年轻，别的班都是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中年教师。叶深话不多，脾气好，长得也好，所以在学校里很出名，每个学生都知道他。在李知返想的出神时季寥拍了拍李知返：“我也过去聊会儿，你在楼梯口这等我会儿。”李知返说行，他转身看了看走近的耿燚，问了嘴：“你要走？不如等季寥和学长他们聊完我们一起走？”耿燚听李知返这么说步伐一顿，神色复杂的朝前方看了一眼。李知返顺着耿燚的目光一看，看到的是与学生交谈甚欢的叶深。耿燚敛目，随后抬头：“我还是先走吧！我诊所那边有点事，就不等你们了。”李知返见耿燚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想说“好”。然而这“好”字还未脱口而出，突然出现的人让李知返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要挪步离开的耿燚都硬生生的收回了步子。此刻，焦泉就勾着嘴角露着坏笑走了进来。他毫不悲伤模样不像来参加葬礼，反倒像是参加婚礼一样。他目光扫过李知返和耿燚，那充斥着笑容的脸色一转，变得阴沉凌厉。“呦！这不是前几天碰过面的小学弟么？怎么？你跟这个耿校医关系也不错？不怕他惦记你么？”焦泉阴阳怪气，还不忘趁机嘲讽耿燚几句，“看见老情人了不去叙旧？怎么，这会儿收敛了不去撩骚了？”“躲在这儿盯着人家的背影装什么逼？恶不恶心？”“和你有关系么？”耿燚连看都不想多看焦泉一眼，“如果你是来悼念刘老师的，你就在这里放尊重些不要搞事情，如果你不是，就趁早离开这里。”“我是来悼念刘老师的啊！”焦泉笑说的同时放大了声量，惹得大厅内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我也在排球队呆过，不来能行么！”“学弟！”贾临圻在听到焦泉的声音后立刻回头，大步迈向李知返把人往身边一拉，“来我这边。”焦泉看见贾临圻把李知返护在身侧，轻呵了一声，指着贾临圻和耿燚：“一个两个，都他妈不是正常人，真让人膈应。你以为我冲着这个小学弟来的？你脑子有病吧！”说罢，他指了指站在叶深那堆人里的李海萝，朝她勾了勾手，“过来。”李海萝在看见焦泉出现的那一刻就不安到了极点，她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角，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走向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叶深往前站了一步，把李海萝挡在了身后：“焦泉，今天这个场合由不得你在这里胡闹。”叶深带过焦泉他们班一年，焦泉那届毕业后才去带了贾临圻他们班，对于焦泉这个人，他实在太了解了。“我非要闹您也拿我没辙不是么？”焦泉走近叶深，回头看了眼耿燚后对叶深威胁道，“少惹我，惹我的下场是什么您不会不清楚。我能整你们一次，就能整第二次。我记得您已经成家了吧，所以您还是少多管闲事，多管管您自己的家事吧！”“操，有你这么和老师说话的吗？你脑袋才进屁了吧？”季寥没忍住往前站了站，撸着袖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和焦泉动起手来。焦泉看了眼季寥，不太想理他：“哪冒出来的傻逼？哪凉快哪呆着去！”“焦泉！”李海萝实在忍无可忍，“焦泉，你别闹了，你不嫌丢脸吗？”“丢脸？大家都一个学校的，在场的哪一个不知道我焦泉是什么德行？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想我？”李海萝失笑反问，“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走吧！今天刘老师的葬礼，你放尊重些好不好？”“可以，我可以放尊重。”焦泉试图去牵李海萝的手，却被她甩开了，“你跟我和好，跟我走，我就放尊重些，立刻离开这里。”李海萝泪光荧荧，决绝开口：“焦泉，我不会再和你和好了。”焦泉听到回答轻笑反问：“理由？给我个理由让我听听，要是我满意的话也许会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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