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196o年12月1o日,午后,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如果把港岛比作是香港的心脏,那么上环和西环就是左心房、湾仔和铜锣湾就是右心房,而中环,则是这颗心脏中央的主动脉。
昨天路过的时候,李默已经见识过了港岛的繁华,可此刻,当他站在阴影里仰视汇丰大厦和中银大楼时,那种遮天蔽日的压迫感,以及淡淡的历史沧桑感,与昨日远远的惊鸿一瞥完全不同。
今天是周六,港交所例假休市,但银行正常上班。李默早上起来后跟着李健一起出门,但他在湾仔提前下了车。李健说得对,他初来乍到,单身一人,没必要住在铜锣湾。
湾仔是个小小的海湾,香港这边称小的东西多以仔来形容,所以叫湾仔,也叫下环。最早是渔民居住的地方,后来随着码头货仓的增多,则是工人苦力居住之地,而如今,随着香港的展,随着填海开,湾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偏僻荒凉的小海湾了。
李默找了个中介,看了两处房子,一处是新造大厦的七楼,单间小房子一个月9o块钱。一处是没有电梯的老式唐楼的三楼,房间差不多大,7o块钱。经过比较,他选择了后者,倒不是贪图便宜,只因为这里走出去不远就有电车,直达中环。
很快,他就办妥了租房手续,将屋子稍作收拾,去买了一些日用品,又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一套桌椅,这样,他在港岛就有了自己的落脚点。虽然只是一个租的小房间,却让他觉得,就像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一样,一切也都会在这里开始。
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李默很快就找到了位于德辅道西的宝林大厦。如果说土瓜湾是工厂林立,那中环,就是银行扎堆。而这個宝林,也是一家银行,李默曾在报纸上看见过它高息揽储的广告。
底楼大厅的墙上有一张导视图,上面记录着每一层公司的名字和门牌号。从图上可以看出,大厦一共十层,最上面两层是宝林银行自用,1-8层是对外出租,恒丰证券在六楼,而六楼只有它一个名字。
李默来到六楼,入眼处,是恒丰证券四个大字。走进大门,先看见的是宽阔的交易大厅以及巨大的报价黑板,而另一侧,则是长条形的交易柜台,上面放着几台电话。再往里走,可以看到大客户交易室,以及会议室和几间办公室。走廊的尽头,则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办公区域,非请莫入。
休息日,大厅里没有人,李默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那几间办公室看看,走廊里不知从哪个房间冒出一个人来。那人手里捧着一叠文件,往走廊深处走去。李默赶紧追上去,说他是来找朱经理的。那人指了指前面的一间办公室,便急匆匆地走了,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李默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口,现门开着,但里面没有人。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听见隔壁隐隐传来女人的说话声,像是在与人争论什么。他走到隔壁,门关着,里面好像是一男一女在争论什么,声音时高时低,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他对两人说的什么并不感兴趣,只想分辨出那女人是不是朱秀雯。可当他在记忆里搜寻她说话的声音时,才现那是一片无声的世界,有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就在他正陷入那虚无的回忆中时,门突然被拉开了。
李默怔怔地站在那里,像是被施了定身之术。自从上次见过一次之后,他曾许多次地想起过朱秀雯,也曾想象过两人再次相见时的场景。他跟自己说,这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只是正常的异性吸引,只是对她有些莫名的好感,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李默从来都不是个冲动的人,在她邀请自己之后也没有急着奔赴港岛,他只是把这份微妙的情感放在心里,让一切顺其自然。如今,他来了,来赴那场夏天里的邀约。
与半年前有些不同,朱秀雯剪短了头,之前那一头时髦的波浪卷,变成了刚刚过耳的短。她穿着白衬衫和黑裙子,戴着一副框架眼镜,比之前少了些妩媚,多了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李默呆呆地看着朱秀雯,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幻想过许多次的场景,比如,朱秀雯会高兴地说欢迎来到恒丰,或者她会惊喜交加地举着两只拳头说你终于来了,甚至,他还幻想过,她会激动地给自己一个拥抱。
然而朱秀雯先是有些惊讶,然后皱了皱眉头,问了句:“是来面试的吧?”
李默愣在那里,几秒钟之后才意识到,她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
“去外面的会议室等吧,我一会过来。”朱秀雯说着,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李默看着她走进办公室,关上门,然后转身往外面走去。
朱秀雯回到办公桌前,喝了口水,平息了一下愤怒的情绪。她17岁从学校毕业,先是去了港交所实习了半年,然后来到恒丰,至今也已经四个年头了。尽管恒丰是她家里的产业,可她依旧是从最底层做起,花了三年多时间做到经理职位。
她觉得这个职位是自己凭努力和能力拼来的,可别人却不这么想,就算嘴上不说,但心里面却始终觉得,是因为她爸爸是恒丰的老板,所以她才能当上经理。而如果她爸爸不是恒丰的老板,那他们一定会说,这女人是靠着出卖色相才做到经理这个职位的。
在香港这个社会,女子从来就是被看轻的。无论你是穷人家的子女还是富人家的千金,都一样,无非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区别。穷人家的女儿普遍上不了学,很难真正融入社会,而富裕一些的家庭,让女儿读了书的,她们与男子一样有知识也有见识,可当他们踏入社会时,却根本得不到同等的机会和最起码的尊重。
因为掌控着这个社会的是男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女人要么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妻,要么是养在偏房的妾,甚至是外面那些供他们享乐的玩物。他们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所以女人在社会上谋生,要么是做一些服务行业,要么是在办公室接接电话,做底层文员,至于会议桌上、谈判桌上,是不该有女人在那指手画脚的。
这一点,与洋人看不起华人一样,他们需要华人,却始终认为华人低人一等。华人要在香港社会获得洋人一样的地位和财富,那简直难如登天,很多时候,还是要仰仗着洋人的关系和扶持。就像女人要做出与男人相同的成绩,那要付出的,也要比男人多很多。这就是朱秀雯在踏入社会四年后的真切感受。
她是个有想法有抱负的女人,她并不甘心只在父亲的光环下做一个白领,从学校里开始,她就立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她要让那些看轻女子的男人闭上他们的臭嘴,让他们真正学会尊重女人。可这条路很难,哪怕是他父亲,也不认为女人要有什么事业,他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好人家。
调整好情绪后,她走出了办公室。会议室里,有两个男的等着面试,却没有刚刚那一个斜挎着包的少年。她问还有人吗,助理说有一个,走了。朱秀雯愣了愣,不知这人怎么回事,还没面试就走了。
朱秀雯正要进去,助理递给她一张名片,她接过一看,这是自己的名片,名片的右下角写着:196o年6月15日,土瓜湾。
她愣了愣,忽然想起了那天下午,在土瓜湾的一家黑铃铛里,那个神奇的少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他!朱秀雯赶紧往外面追去,下了电梯,跑出大厅。可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早已没有了李默的影子。
李默?他终于还是来了。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她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在中环大放异彩的。只是自己居然错过了他,朱秀雯不免有些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不过,只要他在港岛做交易,他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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