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黑羽快斗的语气变化,寺井黄之助沉默住。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父亲他、他……”
“爷爷,”黑羽快斗盯着寺井黄之助的眼睛,低声道,“可以如实地回答我吗。”
黑羽快斗的心跳在持续加,像是正在飞驰的汽车一样,快到他有种整个天台和天空都在‘怦怦怦!’急震动的错觉、
这是一种危险的感觉。
心跳过分加,会带动着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从而让黑羽快斗的感知、对自身情况的判断、对外界的感知都和真实情况产生轻微偏差。
最重要的是,‘不之客’借中森青子之口给黑羽快斗递话:心跳加会切号。
在心跳急促飞驰的危险预感中,黑羽快斗抬头。
因为警方提前接到了预告函,又没有当做玩笑,而是郑重地对待,调动东京美术馆和附近的街道一起警戒起来,遣散无关人员,所以以东京美术馆为中心,周围的高层建筑物都是没有开灯的漆黑色。
稍微靠下一些的楼层,倒是有几个亮着的。
这是本来的配置。
但是由于寺井黄之助刚刚的‘假人飞行逃跑’,下方的街道上慢慢亮了起来,十楼以下的建筑物也一扇扇地亮起白色,路灯们的电源也恢复供应、重新明亮起来。
远处,有几架直升机正在摇晃着飞过来,它们亮着探照灯,正在漫无目的地扫视着下方的街道,试图找到一点白色的人影。
这是因为警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寺井黄之助选择了天台逃生,只能广泛地撒网。
黑羽快斗了解中森银三,知道那位警部现在应该已经反应了过来,要不了几分钟就会怒气冲冲地布号令,控制所有的警方力量笼罩天台,让天台变成一只笼子。
他刚要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寺井黄之助,余光便在那几束雪白的探照灯中捕捉到一抹漆黑的颜色,于是下意识锁定过去。
一只乌鸦在低空中飞翔。
它无声地掠过下方一点点亮起的建筑群,不要命地迎上直升机,在离直升机只有一两米的地方绕着盘旋了一圈。
雪白的灯光照在它的身上,没有照亮它漆黑的羽翼,但把那只眼睛照得晶莹剔透,就像是闪闪光的红宝石一样。
乌鸦在天空上盘旋着。
直升机们松散靠近东京美术馆的行动停住,驾驶员纷纷操控着直升机,试图避开这只不要命、又可能带着大家一起不要命的乌鸦。
黑羽快斗认得那只乌鸦,是那只隔着百叶窗,和黑羽快斗进行过短暂会面的乌鸦。
乌鸦和直升机都有些远,天下的乌鸦又都是一个样,他本来应该分辨不出来的,但那只乌鸦的一只眼睛瞎掉、一只眼睛是血红色,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明显到远远一看,黑羽快斗便认了出来。
他:“!”
那只乌鸦怎么在这里?怎么还在绕着周围盘旋?
“老爷他,”寺井黄之助艰难道,把黑羽快斗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确实是‘怪盗基德。’”
心跳加的程度跳了几个台阶。
黑羽快斗甚至不需要数,就能轻松判断自己的心跳绝对上了两百,这是不正常的情况,不正常到血液开始飙车,头部也开始产生眩晕的感觉,像是朦胧又无害的睡意。
就连寺井黄之助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于是狼狈地低下头,握紧手,“老爷、老爷他说过,这件事是对你绝对保密的,我却把它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黑羽快斗的语气却是出乎寺井黄之助意料的平静,“起来吧,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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