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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语言。

结婚时，两口子就在家属大院合作社里，请给捏一张黑白小照。工会送了脸盆暖壶和牡丹花图案单。仪式简单，厂内技术骨干先进分子孟建民送给婆一本“红宝书”，说“祝你革命到底”，马宝纯接过小红书，照例答一句“毛主席万岁”。

孩儿他妈出院时，在医院里喂，俩儿子抱过，喂了个那个哭，喂完那个个又饿起了，都够吃。

孕期缺乏营养，又怀双胞，俩儿子生下都些羸弱。哥哥甚至比弟弟要瘦小。

大那个因脑袋点过地，从胎里滑出先给土地爷磕了个响头，脑门儿留了一道疤。医院里又暖箱，条件奇差，厂领导过说，给喂了高级和营养最终喂出了院。

给娃起名字时，孟建民一胳膊肘抱起一个，把俩儿子抱怀里看着，想了想，说：“个稍微长些，弟弟，叫孟小京。”

“个半路掉出，脚贼快，格活泛，脑门磕过，命挺大！……就叫孟小北。”

他抬起左胳膊，亲了孟小北，亲在红通通额头……

孟建民孟家唯一儿子。

他初中念八十中，班里尖子生，班长。朝区两所重点校，男“八十”，女“朝”，当时特好学校。倘若十年浩劫，他初中毕业应当留校，顺理成章念完高中，能考上都很好大学。

八年离乡，与世隔绝，孟建民时惦记着，朝一他能去，下半生携带妻儿家小重归故土。

当年主持西北三线建设林彪。林彪都成反动派了，早就从天上掉下摔得身碎骨灰飞烟灭，山沟里些制造厂&xeoo存在，荒山中如同被朝代更迭湮遗忘遗迹，一段历史见证。厂房生产以继夜，机器声隆隆，此间心浮躁，度如年。他们批什时候才能家、能上学，辈子能重新过？

孟建民做梦都想北京，因此一对宝贝儿子起名“北京”。

……

第章皮孩子

孟小北皮实孩子，在兵工厂家属大院内一直长到五六岁，从小额头带煞，疤痕醒目，像从正中豁出一道天娃从娘胎里就特会“钻营”，明明他那个个头稍小，会钻，竟然钻成了哥哥。用他亲妈话说，大好动，，贼贼，从小蔫儿坏主意。

别家养一个孩子，水尚且可能够吃，孟家一下子养俩，别说够，什都够，全靠厂里工会同事接济。

牛凭票领，限量供应，谁家新生孩子才给票。更难得一见高级珍贵东西，钱都处买。物资物品极度匮乏年代，什都限量，而且国家政策风向标忽地一转，从“多力量大”一转就变成鼓励少生，厂里开始给独生子女每月两元钱营养补助。

孟家就因一小心生出俩儿子，独生，结果就营养补助了！

越缺口粮，越给优惠政策，处讲理去。

那年恰好一批城市青年支援大三线，厂里新十几个学生，被当成宝贵才加以优待处理，每给打一针胎盘球蛋白。

外面运“特供”给学生胎盘球蛋白。剩下几只针剂拆装了用完，卫生室一个大夫跟马宝纯下很熟，悄悄给开个门，说，“你家两个娃，好养活！哪个娃身体弱长壮，傍晚下班你悄悄领，给他打一针。”

马宝纯问：“什蛋白，好使吗？”

那大夫一翻：“就你懂，新年轻才给打呢。给国宝打针，咱们刚刚赠送国外那对儿大熊猫，听说出境前每只熊猫给扎三针，增强免疫力，打完就得病！”

马宝纯：“哪能那管用？”

大夫那语气特在行，特牛：“你给孩子试试就知道管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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