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一个红灯。
时夜回头,路灯映照下她的脸一半藏在黑暗中,她伸手过来,按住百姓的胸口。
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一种浑身血液沸腾的感觉令百姓难受得喘不过气,不由自主想攥住心脏让它停下,却只攥住她的手。
微凉。
“你是我的子蛊,”她轻笑了一声,声音比她的手更冷,“我不允许你背叛我,你就不会背叛。”
绿灯亮了,她收手,一脚油门,疾驰而出。
心脏平静下来,百姓瘫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喘气,如同一条溺水后得救的鱼。刚才那种濒临窒息的死亡感觉令他惊恐,半晌回不过神。
子蛊,子蛊,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本来是在为她担忧,但现在轮到他自己了。百姓的背脊一阵阵凉:“你可以控制我?”
“你的命是我救的,它不该就是我的了吗?”
她理所当然。
百姓惊愕地说不出话。
明明今天去段局家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说说笑笑,她的神情也很温柔。
这是她愿意让他看见的表象吗?
百姓一下子低落了:“那你对我好,也是因为我对你有用吗?”
她冷静地反问:“我有对你好吗?”她不是一直在让他吃苦受罪吗?
可是在百姓看来,她愿意冒险带他潜伏,愿意掩护他,还愿意耐心地教他那些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的技能,就是对他好了。
他从没有遇到过这么耐心的老师,他心里其实一直很惶恐,他觉得自己配不上。
但现在他很伤心。她教他知识和技能,只是为了利用他吗?
“我要下车,”他闷闷道,“前面红绿灯停一下。”
“今天晚上你打算住……”
“我要下车,停车!”他突然拉开车门,若不是时夜急忙刹车,他就直接滚下去了。
“喂!”时夜叫他,百姓却只留一个背影给她:“你急什么,我一个子蛊,反正也逃不脱你的手掌心。”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扫了路边一辆共享单车,气咻咻骑着单车跑了。
时夜望着他气鼓鼓的背影走远,并没有及时把车开走,而是独自坐在车里,了好一会儿呆。
她没有告诉百姓,段家人也没有一个告诉他,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二十九了。
还有一年她就三十了。
“你干嘛告诉他呢?”次日,段新雷为她做例行检查,没看见百姓来,于是追问,这才得知两人闹翻了。
检查中,段新雷现她的部分指标有异常的波动,轻轻叹了口气:“你快三十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说着递给她一支注射用药剂:“新成果,先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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