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河前,迎冬驿,
悦客栈。
“喝喝喝!”
暮下,一群商贾旅客围着一个落魄书生兴奋呼喊着,而那个书生仰头狂喝。
一杯接一杯。
再一杯。
喝完再喝一杯。
“都喝了多少杯了?”
“先前喝了八升,三原武郎又给买了斗,两斗八升酒,你看剩下多少?”
“嗬,那多剩三升?那岂都喝了两斗半了?”
那位估计投店,听闻书生如此能喝,由惊讶万分。
“家伙自称马周,听说河北博州,曾做过入流博州助教,因觉大才小用屈才,整饮酒把教学当事,被博州刺史达奚恕数次训斥,便扬长而去,一路西游,听说在曹、汴间游荡时候,又被浚仪县令崔贤侮辱,于激愤下京,扬言说他登天子堂,可得罪了清河崔氏,那好惹?结果到处干谒无门,盘缠用尽,连个店吃饭钱都,到处赊欠,被好多店赶出······”
怀玉坐在一边看着那些围观起哄,也听着各种议论,多数嘲讽。
马周,真那个熟悉名字,他刚才些怀疑了,此时无疑确认了。
“干!”
马周喝兴起,直接站到了桌几上,喝那个酣畅淋漓。
“家伙,喝一半漏一半,浪费。”
陈兴在一边看直摇头,马周喝酒很豪放,大碗喝,一口气喝一碗,但他一碗酒倒起码三分一漏掉了。
怀玉倒很佩家伙能喝,哪怕唐代一斗其实只折合世六升,那也少了,两斗酒,刚才喝八升,加起两斗八,实际上也十六升多了。
好在店小酒也一般,其实就夏收过自酿浮子酒,也就麦仁酒,酵个两天就能喝了,酵时间越短越甜,而且怀玉怀疑那客栈掌柜浮子酒掺了水。
两斗浮子酒喝完,马周似乎尽兴。
他甚至站在案上醉酒诗。
“太清上初,水送孤舟。山远疑无树,平似流。岸花开且落,江鸟浮,羁望伤千里,长歌遣四愁。”
诗算应景,写清朗天空升起一轮朝,碧绿水载送一叶孤舟,青山渺远,似乎树木。江水平淌,好像动流。两岸花开而复落,江中水鸟载沉载浮,羁旅中远望千里,伤感无限,放声高歌排遣浩茫愁绪。
很明显应当马周西游所作,甚至极可能他在长安彻底碰壁所作,可能在某次宿醉醒清晨,望着朝、河水、孤舟,思念起了家乡,也自己落魄而愁怅。
他想到自己秉放荡羁,州里所用。客居汴地时又县令所辱,西游长安想闯出一番名头,结果空负才华而被理解,到处碰壁,身在旅途,远望前路漫漫,家乡更在千里外,感伤无限,也只能以长歌排遣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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