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姚月紫惊醒,然后看着房间里收拾的婢女们,愣了一下开口问了句:“那个……小荷啊,昨晚上是不是有人来了?”
被指名的婢女的身体一僵,僵硬的笑着努力露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没有啊,娘娘是做梦吧?”
“梦么……好奇怪的梦……”姚月紫摸了摸下巴。
“是么?娘娘梦见什么了?”小荷抹了把汗。
“啊……记不清了。”姚月紫耸耸肩。
“……”小荷默。
也许真的是个梦吧,姚月紫并没有太过在意,她的关注点始终是在淑妃身上。剖腹产并不是剖完就结束了,加之前两天创口还崩裂了一次,虽然检查了是没有引发内出血,但是创口的感染有点严重。
没有抗生素的世界简直无爱!
之后几天,姚月紫差不多是搬到了储秀宫里,全身心投入的照顾淑妃,却还是抑制不住淑妃情况的恶化,创口不断恶化,淑妃也一直在低烧。
姚月紫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找来青霉菌试图提取青霉素,她几乎成功了,偏偏淑妃对青霉素过敏,根本用不了,接触了青霉菌的淑妃又开始了过敏反应。
不过,因为这次小小的过敏,创口的恶化倒是减缓了,淑妃的体温也下降了一些,虽然还是处于低烧状态。
忙了近半个月,淑妃的情况却一点好转都没有,反而越发的严重了,姚月紫也因为生理期的麻烦导致了心情不太好,然后果断拒绝了来看她的皇上,她压根就没打算见萧衍,直接让人把他堵栖凤殿外面了。
来了这近月,她却连皇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想一想还真是可笑。不过她也早有心理准备,要不是那个皇上长期不理尧月紫,尧月紫也不至于寻死,她姚月紫也没可能来这。
九月九重阳的时候,姚月紫才知道原来那个尧月紫寻死的时候恰是中秋节,在国宴上一直被忽略的她终于受不了皇帝的冷暴力,果断以自杀反抗。
听完贴身婢女尧叶一通悲愤的描述,姚月紫思索了一下她装死出逃的可能性,反正那个皇帝也不喜欢这个皇后,死了他正好重立一个。
不过,随后她的心思就又放回了淑妃身上。又经过几天了的努力,淑妃的情况却依然不见好转,而淑妃自身却早已想通,孩子活下来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可惜她大概是看不到孩子长大了。
姚月紫虽然一直在安慰淑妃,却也知道自己已经回天乏术了,淑妃的创口已经开始溃烂了。不仅外部,内部也是,经排出的污血发黑,并伴有浓厚的异味。而淑妃一直低烧不退,甚至体温还有上升的趋势。
创口溃烂得严重,连起初缝合创口用的天蚕丝都开始被染黑瓦解。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进行注射头孢等抗生素进行紧急消炎的话,根本不可能救回淑妃。
九月十五,月光很美,姚月紫在淑妃睡后一步一顿慢慢挪回了自己的栖凤殿。
姚月紫开始质疑了自己决定剖腹产的决定是否正确。
如果她选择辅助生产,虽然孩子可能保不住,但是淑妃她是可以保住的,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是,她当时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窍的想到了剖腹产?
“娘娘,您怎么了?”看到姚月紫失魂落魄的渡了回来,被她先一步遣回来的婢女都是一脸惶恐。
“啊?”姚月紫茫然的应了一句,旋即摇摇头,“我没事,去给我拿点酒来。”
“……娘娘。”
“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喝酒了。”
“是……”
栖凤殿偏院,姚月紫抱着酒坛子,一杯一杯跟喝水似的灌着酒。姚月紫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脸的茫然。已经好多年,她都不曾有过这种无力感了,她甚至曾经为一个腹腔怀孕的孕妇成功接生母子平安。
好像,最无力的,就是那一次了吧……
姚月紫看着月亮,却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抹,是泪,舔一口,好苦。
原来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放不下啊……
姚月紫正失神,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姚月紫微眯起眸子,朝着声音走去,赫然发现那是苏白卿。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白卿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
喝了酒的姚月紫有些迷糊,一时也没有想过苏白卿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她看了苏白卿一会,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拖到了石桌边。
“诶,陪我喝酒吧?”姚月紫歪了歪头的看着苏白卿,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没等苏白卿理会,姚月紫就斟了一杯酒塞进苏白卿手里,然后握着苏白卿的手就把酒灌进了苏白卿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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