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从大队部回来后,抱着妹妹面羞语愧地哭得好伤心。3864638646哭过一阵,她抹了抹泪,哀叹一声,“这日子要是能躲着跳着过,就好了”她决定明天再厚着脸,回一趟娘家,“唉,难为死了以前借的钱、粮还没还,现在又去借,哥哥不会说什么,可嫂子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去,又到哪去借这日子催着赶着我的命哩”
第二天早上,一枝花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洗净了手,小小心心地煎小虎的汤药了。她先是小心地掸去药包上的尘埃,又用嘴吹了吹;接着,小心地解开药包上的细线,展开;再接着,又小心地将药倒进瓦罐里她担心那怕是一小粒或一小片药材溅落到地上脏乱的地上什么样的“灰”没有呢。听上辈人说,中药里要是落进或沾上从房梁上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掉下的“吊搭灰”那里面可能沉积着什么虫的虫屎,那人喝下去,可能会药死人的这可是儿子要喝到肚子里的药呀
煎好了倒进碗里的药水,散发着浓烈的药味来。每每这时,她的心里,就会随着药碗里那热腾腾的“药汽”,升腾起热乎乎的希望来儿子喝了这药,病一定会一天天好起来
可当她准备做早饭把手伸进面桶里时,她刚才热乎起来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她本想抓几把面,给儿子做两个纯面的水饼,然后放到野菜稀饭锅里,一起烧煮。当她从面桶里抓出第三把面的时候,那只抓着面的手,在木桶口迟疑地愣住了“一个水饼,只能填个半饥两个桶里的面两三天后今儿去借粮要是借不到呢”她前思后虑犹豫了好一会,最终,那抓着面的手,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缓缓地松开了“虎子,娘对不起你只能吃一个水饼子了,再喝两小碗野菜稀饭吧”
一枝花劝着哄着小虎喝了药。自己喝了两大碗稀饭。接下来,里里外外又拾掇一番,正准备上路时,这才想起要简单的拾掇一下自己。
她三下两下洗了脸,梳了头,就在她准备换衣服的时候,不禁有些为难了。她嫁到婆家已经十一二年了。这十多年,她脱来换去穿着的,一直是自己出嫁时娘家陪送的那三身嫁衣。那几件衣服如同人,经过十多年岁月的磨蚀,早已褪去了当年的娇艳容颜,并且被艰辛的日子添改了原先的光鲜体面先先后后补上了一块又一块的“疤”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新有旧。开初,某一件心的衣服磨破了,她宁愿让它破了,也不情愿去补。可当她到磨破了不是地方的时候,她又不得不补釘上遗憾了。不然的话,就要露出不该也不能露出的身子的某一部位了。她在打补丁的时候,就想“唉,补丁不光是补釘衣服,更是补釘穷人的脸,苦人的命。”
“唉,小姨的衣服要是长一些,肥一些,自己就能将就着穿了”穷人最忌别人说她穷。她怕娘家的庄邻笑话“这一枝花,回娘家左一回右一回,就没她换过衣服算了,还是那老一套吧”0
那“老一套”,她平日舍不得穿,只在她走亲戚或赶赴庄邻的红白喜事时才穿上,是补丁最少的衣服。而其它几件上的补丁,多的有十几片,少的也有五六片。那粉底满眼小碎花的上衣,只换了“肩膀”;那条她最喜欢的蓝洋布裤子,只在两个膝盖上打了补丁。屁股虽已磨得薄了,但她还是一回又一回地拖延着原样。女人的衣服是否合体,前胸脯后臀。合身的衣服,不论布质是好是差,总能把那两个地方的线条,凸显得恰到妙处,使那些欣赏甚而享受的眼睛里,长久的保留下“她”穿“这一身”衣服时的样子;相反,好女人的好身材,也会让不顺眼的衣服给套得变了形,少了味。再穷的女人也美,她不想让那浑圆的地方,生出什么碍眼的“疤痕”来。
她换好了衣服上路时,太阳已爬上了树梢,那张永远暖和的脸,已经被热得红扑扑的了。
这正是六月里的中伏。小傍午时,身后悬在半空的太阳,像快要被烧化了的火球,跟上帝赌命似的,喷射出无与伦比的所有能量,似欲将天地万物,烤个熟透。田地里,道路上,人影稀少。劳作的庄稼人,赶远路的步行人,谁不赶着早凉,盼个晚爽。这烈日当头,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烤出几碗汗来。00
一枝花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湿了。干渴的身子越来越疲软。她走着走着下了路,拐进了一口汪塘里。她要先喝足了水,再抹几把头脸。可当她一蹲下,“咔”“坏了”这猛地一蹲,屁股上那原本磨薄了的地方,挣开了口子手一摸,我的天,这哪还能见人啦
“唉,也怪自己,竟连裤衩都没穿这鬼热的天,哪个女人不是得少穿一件就少穿一件。可自己不是在家里,是出远门呐谁又能想到”一枝花一时乱了心。
“嗐,算了,回去吧”这样想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儿子的身影小虎正坐在门前的老槐树下,两只小手托着腮,眯着肿胀的小眼盼着望着娘的身影哩。他忽然兴奋地起身,想跑却跑不起来,拖着沉重的小腿迎了上来“娘,你从舅舅家背回的粮食呢粮食呢粮食呢”
“不能回去可可一个出嫁的娘家姑娘,怎么能露着屁股回娘家丢死人了啦,不光丢了自己的脸,更丢了娘家的脸”
进退两难的女人,还是喝了水,接着用手抄起水拍了几下头,又抹了几把脸,然后一下子瘫坐在了汪沿上。木木地着汪塘里的水。她呆呆地了一会,忽然扭过头,两只眼睛紧盯着汪塘上面的几户人家,她在盼着女人的出现不管是老是少,只要是女人。只要见到女人的身影,她就大着嗓门喊她,求她给自己送来一根针和一根线,然后再请人家她望着盼着,终于等出了一个人一个光着上身只穿个三角裤衩的三十几岁的男人,从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走出来,进了茅房。她没有喊。她又怎么喊又怎么跟人家说他有女人吗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00000000000000000000000
待那男人回身进了院子,她半坐起身子,向四下里了。不远处一片刚抽出青穗的亭亭玉立的高粱那细长的青绿的高粱叶子那亭亭玉立的高粱身上的细长的青绿的“飘带”,无意中带给她一丝诗意般的青凉
当她从那一片高粱地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转眼间变了一个人她的裤腰上,扎上了半圈密实实的细长的青青的绿
如果换个幸福的女人,她或许会为自己独出心裁创作出人间这独一无二的“百叶裙”而得意,甚而会手舞足蹈地到处张扬,以博得人们的惊叹,喝彩。而她,仅在先前的那一刻,暗暗庆幸于无奈之下想出了无奈的办法总算遮掩了那本不该露出的皮肉;可是呢,当她从高粱地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羞于见人了背后的皮肉被遮掩住了,可人前的这张脸却又不得不拉下脸去见人还要去见娘家人。
幸好,庄头村口,屋外路边,一时不到什么人。她自己安慰自己“人家到这个样子,一定不会知道是裤子破了。而以为是天太热,用它遮阳,避暑
一枝花走进娘家的庄子时,她把草帽往下压了压,遮住了半张脸。可还是被眼尖的女人认出来了,并急不可耐地向另一个女人炫耀自己的眼力“咦,刚才从门口走过去的女人,没清脸,可那背影,怎么怎么像是她,一准是她东边的那个一枝花她腰上怎么围着高粱叶子新鲜,真新鲜”
一枝花快到哥哥家门前时,后面已经有五六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伸头张脑地跟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挤眉溜眼地小声议论着
“我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十八九的大姑娘,那个俊呀”
“就现在,该三十出头了吧,光那背后的身段,老男人也斜了眼。那独辫子衬着细腰肥臀,哪像有两个孩子的媳妇。再迎头瞅瞅那脸面,馋鬼见了,哪还走得动路哟。”
“唉,红颜薄命。听她嫂子说,家里日子不好过。男人又不顶事,好像有个外号,意思就是那个那个软”
“尽说半截话,那个是什么那个”
“那个就是你天天夜里想的那个,嘻嘻”
“”两个女人嬉闹起来。
一枝花听到嬉闹声,忙转过身,站定。一边跟大婶二娘三嫂嫂打着招呼,一边顺带出几句简短的问候。待那几个女人走近,一枝花说“唉,今儿这个天,快热死人了。这高粱叶子清凉清凉我我”这算是对正惊疑地盯着自己的几双眼睛的回应。1
那几个女人接着她没说完又说不下去的话尾,有嘴无心地敷衍了两句,稍稍缓减了一点尴尬。
听到外面女人的说话声,嫂子走到院门口,一,惊得嘴张了好一会,却没说一句话。接着,阴了脸转身回了屋。
一枝花接着说“婶婶娘妈嫂嫂们,这日头毒死人,你们都回吧,回屋里凉着。我要得空,就去你们。请回吧,回吧”说着,转过身,迈开步
那几个女人一时没有回,可又不好再跟进。可那几双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盯着她的“高粱叶屁股”。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含含糊糊的没弄清楚而放不下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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