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驿馆,外头太阳有些晒,江离快的钻进了马车,卫珩也跟了进去,“卫家的事是真的?”
江离猜到他定然在意,“半真半假。”她看向卫珩,“设计夺了主家是真的,但主家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她将她知晓的一切和盘托出,卫珩听完沉默了许久。
“你怎么不说话?”江离问道。卫珩心情复杂的看着江离,“你此时我才突然觉一件事。”
江离蹙眉,觉得下文不是什么好话,“什么事?”
“江二娘子,不愧是前朝皇后养大的女娘。”
另一头驿馆中,元怀瑾与萧执来到了圆桌边落座,他朝柒道,“去沏壶新茶来。”柒应着声走了,瑟文踱着步子在屋子里转圈,“卫珩说的不像是假话,但江离嘛不好说。”
“卫珩自然没必要说假话,但想来仍是有所隐瞒。”温瑶卸下面具在手中把玩,“离儿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她笑了笑看向宋璃,“你那母后不愧是后宫之主。”
宋璃也无奈的笑起来,“她藏着的事看来确实与卫家有关了,难怪之前还在京都时,我便觉得她对卫珩的态度有些奇怪。”
“江离所言虽难辨,但至少我们如今可以确认了,她的师父绝不是她说的那个两人。”萧执回想江离方才的话术与神态,“她那样在意她师父的态度,但听说他们一死一瞎却并不着急。且看她对卫珩也无敌意看来卫珩的亲族应当才是她的师父。”
“我们之前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毕竟卫家一直是周相的人,谁能想到竟然还牵扯着宋家。”元怀瑾叹了叹,“这卫家才是真的了得。”
江离与卫珩虽然隐瞒的很好,可应天昉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加之萧执查案多年,只要一些细枝末节里漏出的线索,他们便能推测一部分真相。
“我们早便察觉卫珩与江离之间有猫腻,现在将这些零散的线索串联起来总归是理清了一些事。”瑟文开口语气有些不乐意,“他们也太小瞧我们应天昉了。”
“早在南黎时我便探过她,她只以为我傻呵呵的向她透露了不少事,”瑟文狡黠一笑,“也不想想小爷我可也是应天昉的行令官呢!”
宋璃敲了敲瑟文的面具,“我们瑟文大人自然是聪慧无匹。不过卫珩看样子应该已经知晓卫家与宋家的事,他想要保住卫家,为何不对我们和盘托出?”
“或许是原因出在江离身上,她手中定然有什么诱人的筹码。”萧执肯定道,“我同阿璃离开后,你们务必盯紧他们二人!”
元怀瑾与温瑶一同应声,“是。”
隔了一日江离再一次向吴悠施针,吴悠晕过去后她便不再操心这事。应天昉将之前备好的医用器具送到了郎府,江离看过之后心中欣喜,与她所求并无二致。
郎廷的病终于要开始治疗,但温瑶与元怀瑾的婚事却不能再耽搁下去。宋璃与温瑶决定先放出一些假消息,不多久江中便会有宋璃失踪,而温瑶受伤被寻回的消息传出。
“吴悠如今神智被毁,想要回宋家看来是用不上他了。”吴悠被带出了牢房,宋璃擦了擦手,随后将弄脏的帕子浸湿在水盆中,“看来想要回宋家还是得找到我母后。”
萧执抱着手臂在一旁垂目,“但你能确定她现如今在何处吗?”宋璃顿了一息,“不确定。”“渡风楼我一直让十三盯着,并没有你母亲的动静。”萧执道。
“吴悠始终没交代他们的据点,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萧执取了干净帕子为宋璃擦手,“不如去卫家?”
“卫家?”宋璃迟疑,“可江离与卫珩怎么办?”萧执想了想,“原本我们想着通过吴悠回宋家去,可他如今已经没用了。他是我们的废棋,同样也会是宋家的废棋,他失败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我猜宋家短时间内只怕不会再派人来。”
宋璃点头以示赞同,“所以呢?”
“所以不妨先跟着江离去卫家,去探一探卫家的情形。他们同宋家有往来,或许更适合为我们找到宋家人。届时见机行事,而卫珩与江离”萧执搁下帕子拉住宋璃的手压低了声音,“卫珩想救卫家,他只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萧执的提议显然更稳妥些,他们突然找上宋家,想要获得信任并不容易,但若是卫家替宋家拿住了宋璃,那便或许不一样了。
“卫珩的事好处理,但江离始终叫人看不清。”宋璃有些忧虑。萧执闻言却摇摇头,“不论江离想做什么,只一件事绝不会出错。她不会想留在宋家,而她的亲人可都在京都。虽然她行止奇怪,但总归她没有坑害江家人的理由。”
宋璃微微一怔,片刻后她笑了笑,“也对”宋璃叹了口气,“既然计划有变我们先去通知阿姊与三哥吧,消息不必放出去,这婚礼该参加还得参加。待他们礼成我们就随江离去会一会卫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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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朝牢房外走,半道上萧执突然问道,“圣旨还在你手中?”宋璃道是,“还没来得及毁,怎么了?”萧执摇摇头,“先收好那东西,之后说不定用得上。”
离开牢房萧执与宋璃回到了衙门后院,此时柒正带着人在搜查昌南县令的书房。后院并不大,院子里种了些萱草花,如今已经过了花期,但看得出植株依然打理的很好。
曲澈平时休息的小室与书房紧挨着,柒搜了没多久便搜完了。见到宋璃与萧执回来,他上前将一个木匣子递了过去,
“大人。县衙里的人手经排查都是干净的,书房与他的宅子都搜完了,出了受贿的金银珠宝没别的可疑之物。这是从他在衙门的寝室中搜出来的,上面有个段字。”
“段春的消息查到了吗?”萧执接过木匣子将它打开,这个木匣子看起来很普通,是樟木所制,上面也没有任何装饰。
宋璃凑过去看,只见盒子里放着一杆小秤。她挑了挑眉,“这样普通的木匣子,装的却是一杆金子做的秤”
“段春的消息还未送来,只怕还许一些时日。”柒说罢也觉得疑惑,“这东西可值钱的很,他为何放在了衙门里?”
宋璃与萧执也没有头绪,“先将东西都收起来吧。”萧执将木匣子交还给柒,他瞧了一眼天色,已经日暮西山了。“去郎府瞧瞧?江离明日便要动刀了。”
宋璃也有此意,温瑶与元怀瑾午后便先去郎府了。“昌南封锁了好几日,也该给京都送消息了,郎廷侄子的事也需向圣人求个情。”宋璃吩咐柒,“我今夜便会写好密信,你回京一趟面圣,向圣人详细禀告。”“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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