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瞪大双眼,眼中的求饶之色瞬间凝固,喉咙里刚出半截绝望的嘶吼,脖颈处便血光乍现,一道深深剑痕豁然呈现,鲜血如失控的喷泉般汹涌而出。
他的身躯绵软倒下,扬起一片尘土,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天空,至死都未能合上,那眼眸中残留的恐惧仿若实质化,弥漫在周遭空气里。
林瑶缓缓抬眸,那原本如寒星般冷冽的双眸此刻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水雾,似是被鏖战的硝烟熏染,又似被心头翻涌不息的复杂情绪浸没。
望向宗门废墟之外更远的方向,目光直直地穿透雨幕,仿若要将这天地尽头的隐秘都窥探清楚。
天穹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然撕裂了口子,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地倒灌而下,雨滴硕大且急促,噼里啪啦地砸落,似万千利箭齐。
那雨幕仿若一道流动的、朦胧的屏障,模糊了远山轮廓,隐去了来路归途。
雨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蜿蜒而下,滑过挺翘的鼻梁,在下巴处汇聚成串,而后断线珍珠般簌簌滚落,打湿了她素色衣衫的前襟,洇出深色水渍,宛如一朵朵肆意绽放的幽花,却又透着无尽落寞与决绝。
每一滴雨都似携着往昔岁月的回响,敲打着她的心弦,可那弦音再乱,也扰不动她眸底已凝定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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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站着,就安静的站着,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雨滴持续不断地砸落在她肩头,顺着手臂滑落。
耳边风雨的呼啸、废墟偶尔的崩塌声响,皆被她隔绝于心门之外,脑海里唯有往昔家人的音容笑貌走马灯般闪现,那声声笑语与凄厉惨叫交织,成了驱动她伫立于此、绝不挪动半步的强大力量,哪怕暴雨将她就此淹没,这份执念也会在废墟之上永恒不灭。
雨幕渐歇,天边泛起一丝微光,却未能驱散林瑶周身的寒意。
这时,一道凌厉剑气仿若惊鸿掠影,刹那间划破虚空,直直朝着林瑶立身之处迅猛袭来。
剑气未至,那股磅礴雄浑的灵力威压已如排山倒海般汹涌扑面,周遭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出“嘶嘶”锐响,地上沙石更是被掀得四散飞溅,簌簌作响。
诸葛梦药的二师兄凭空现身,他一袭玄色长袍猎猎作响,袍角在劲风之中肆意翻飞,仿若暗夜中振翅的苍鹰。
其身姿挺拔矫健,双脚刚一落地,便猛地踏碎脚下一块巨石,借势稳住身形,扬起一片尘烟。
只见他面色凝重如铁,深邃双眸紧紧锁住林瑶,那目光犹如实质化的钢针,似要将她看穿。
“你不是魔修为何要这么做!”
二师兄声若洪钟,话语间满是震惊与愤懑,那声音仿若滚滚雷鸣,震得周遭山谷嗡嗡作响,回音不绝。
林瑶微微一怔,抬眸望向眼前这位贸然闯入之人,手中染血的湛卢剑下意识握紧,剑身幽光闪烁,似在与主人一同警惕对峙。
她朱唇轻抿,神色冷峻,那被雨水打湿的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更衬得双眸寒星般冷冽,犹如冰封千年的深潭,毫无波澜。
“等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二师兄眉头紧锁,目光在林瑶面庞上反复逡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恍惚,心间莫名涌起一股熟悉之感,仿若久远记忆深处有一抹模糊身影与眼前女子悄然重叠,可一时间又难以明晰。
林瑶冷哼一声,“见过又如何?不曾见过又怎样?今日这宗门覆灭,是他们罪有应得,血债血偿罢了!”
言罢,手中湛卢剑嗡嗡震颤,似在附和主人的悲愤,宣泄着无尽怨念,剑身上符文仿若隐匿的怨灵,隐隐闪烁,散出森寒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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