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东身子晃了晃,似被抽去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往昔那被欺凌的惨痛画面在脑海翻涌,与千仞雪相伴的几日温馨日常也交替闪现,
一边是自己的苦难救赎,一边是挚爱血亲,天平两端,皆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千仞雪虽还懵懂于改变过去会导致自身消逝的全部缘由,
可瞧着母亲悲戚模样,心底一紧,攥着比比东的衣袖,
“宋阳,如果你真的能改变我母亲的过去,我愿意,”
比比东身子猛地一僵,脸上血色尽褪,双眼圆睁,满是惊惶与不舍,
她用力攥住千仞雪的胳膊,指尖都泛了白,声音抖得厉害,
“小雪,你怎可说这般糊涂话!
若是没了你,即使改变了过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说着,比比东的泪水决堤般涌出,顺着她脸颊簌簌滚落,砸在地面。
没有了一丝往日威严教皇的模样,
千仞雪亦是泪如雨下,她反握住比比东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感受着母亲掌心的温度,
“母亲,您历经的那些苦难,我每每想到,都像刀扎在我心上。
如今有这机会,哪怕代价是我化作虚无,
只要能让您往后余生再无阴霾,我心甘情愿。”
她挺直脊梁,神色决绝,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好似已将生死抛诸脑后,满心只念着母亲能解脱苦难。
比比东腿一软,瘫倒在地,将千仞雪狠狠搂入怀中,
“雪儿,你是母亲在这世间最珍视之人,
也许过往的那些苦难,是母亲的命数,
事到如今,我也认了,
若是没了你,纵是改写了过去,也是行尸走肉,
余生只剩无穷悔恨,你要母亲后半辈子活在亲手葬送你性命的罪孽里吗?”
千仞雪拼命摇头,在比比东的怀中泣不成声,
宋阳在旁,目睹这般母女情深、甘愿为彼此赴死的场景,也不禁有些动容,悠悠轻叹一声,
“世间至情,莫过于此。
罢了,这改变过去之事,权当我未曾提及。”
良久,千仞雪先缓过神来,抬手轻轻拭去比比东脸颊泪水,声音虽还带着哭腔,
“母亲,别再哭了,”
比比东依旧死死搂着千仞雪,仿若一松手,她便会即刻消逝,母女俩身躯颤抖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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