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黑城极远之处,大地震颤,如同地龙翻身,是那石人无心悠悠路过,惊起无数生灵。
石人无心手托一尊古朴石塔,大巧不工,气度恢宏,全身上下的石缝之中,还流出道道清泉,一路行来,汇成小溪。
某一刻,石人停下脚步,神识扫描八方,最后竟然慢慢缩小,手中石塔也渐渐回缩,最终这石人只剩下两米高度,身上也出现了一些人族特征,淳朴自然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石人无心颠了颠手中石塔和凭空出现的妙妙葫,这两件法宝他已经轻松半炼,翻转石塔,滴溜溜滚出一个兽形石人。
兽形石人脱困而出显得十分兴奋,摸了摸石头兽角,打了个响鼻,双手叉腰,对着石人无心颐指气使的呜哩哇啦说了一大通。
石人无心也不反驳,只是微笑的看着它,渐渐的,兽形石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声音慢慢细若蚊吟,渐渐恐慌起来,转身就跑。
兽形石人约摸少年大小,此时却被两米高的无心石人抓着右脚,拎小鸡仔一样的拎起,疯狂挣扎,拿爪子抓,拿牙齿咬,都无法在石人无心的手上留下伤痕,最后这兽形石人吐出舌头,两眼一翻,直接装死。
“死了?正好趁热吃了,石人脑袋嘎嘣脆。”
兽形石人吓得瞪大了双眼,哇哇大哭起来,虽然它没有眼泪。
石人无心将它拿到眼前,看了又看。
“我的心啊,只是到人身上走了一遭,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坏了啊?”
“好,很好,非常好,哈哈哈哈!”
石人无心开始大笑起来,吓得兽形石人噤若寒蝉,自己这个恐怖的‘身体’,它已经看不透了。
其实,这也是无心的计划。
只因石人天生善良,一颗自然之心让它们保持纯洁,石人往往显得憨厚朴实,它们总是原地不动,长眠不醒,由着身躯长出植物,成为小动物的家园,偶尔醒来,也是懵懵懂懂,再找一个新的地方睡眠。
无心不同,漫长的寿命中,它总会抽空醒来,观察天地,观察生灵,尤其是那些小小的两脚兽,他们在自己的身上攀爬,建造房屋,开垦农田。
渐渐的,它的两只眼睛长到了一起,它慢慢学会了思考,天为什么会下雨?大地为什么会震动?自己又为什么要长眠?
他觉醒了。
石人的善良,在他看来有些愚蠢,他急于摆脱这种现状,可善良的他,无法做出挖出自己心脏这种恐怖的事。
苦思冥想,他终于想出了办法,沉睡吧,什么都不知道,将心脏露出来,让别人来挖,等没了心脏,我再醒来。
他敞开了胸怀,将一颗缓慢跳动的灰色石人心暴露在外,静静等待岁月流逝。若非故意,结丹的吕有石又如何破开人仙的防御。
无心放下了兽形石人,蹲下来看着它,摸了摸它的头。
“别闹了,我不会伤害你。”
“我的心,你既然诞生了自己的神智,便已经不是我的一部分,而是独立的个体。”
“你是一个新的石人,诞生于我,也诞生天地,你没有愚蠢的善良,是自然的衍生。”
“从今往后,你便叫道衍。”
兽形石人懵懵懂懂,又仿佛听懂了什么,开心的拍着石头手掌,他记住了,自己叫做道衍。
“哦?那你又叫什么?”
“我叫……”
无心蓦然瞳孔放大,赶忙将兽形石人道衍放在肩头,前面的树林里,却慢慢走来一个灰衣少年,同样颜色的灰灰眸,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前辈是?”
“李自在,你拿了我弟子的东西。”
石人无心倒吸一口凉气,来这么偏僻的小小黑城解决自身麻烦,这都能撞到铁板?而且这还是一堵铁墙。
“原来那少年是亡灵尊前辈的弟子,果然人中龙凤,心性绝,晚辈这就归还他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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