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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着姑娘哪盘菜筷子动的勤了些,马上把服务员叫过来又点了一份,够不到的用公筷帮着夹过来。招牌菜更是轻声给人介绍着,就差讲一段这个菜系的源远流长的历史演变,不是不想,应该是不知道。
“尝尝这个,里面有甲鱼陈皮和火腿,都切成了丝,一天做不了几份,得提前一天把甲鱼剔出来,一般的师傅都没这手艺,咱们这边很少有做的地道的。”说着就用公筷夹了一点放到对方的碗里。
姑娘尝试着吃了一点,冲着瞿西洲笑着点点头,示意味道很喜欢。
瞿西洲满意的点点头,又盛了碗汤。
“留一点胃口,这里面是药材,对身体好的。”
这股温柔劲儿,饭吃完了服务生能从这个包间扫出两斤鸡皮疙瘩。
结束的时候,喻绾搂着任倬的胳膊,“他这是玩真的,看着有点吓人啊。”
“玩什么真的,他自己人从来不这样,装呢。”
“啊?”
“刚开始差点儿让这小子蒙了,装的还挺像,不定玩什么欲擒故纵呢,也不怕玩脱了。”
“假的啊?”
“媳妇儿,男人看男人最准,别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瞿西洲这辈子从来没看哪个女人用看裴沛的那种眼神儿,今天这个不定花多少钱雇来的。”
喻绾轻轻捏了任倬胳膊一下,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损。”
事实就是,有的人能看透本质,有的人只能参透表象。
裴沛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正在往宠物公园去的路上。
马路上什么样的奇葩都有,可顾墨言丝毫不受影响,车开的极稳。呆呆吐着舌头趴在后座上,时不时试图把脑袋放到两个人中间。裴沛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呆呆的毛手感很好,应该是用了价格不菲的护毛素。身上也很干净,养过狗的人一摸毛就能摸出来是不是很时间没洗澡了,呆呆是只幸福的小狗。
裴沛从朋友圈退出来,并没有放大仔细去看那几张照片。是瞿西洲一个哥们儿的女朋友,两个人处了八九年都没结婚,据说是丁克,性格特别活泼且酷爱分享生活。朋友圈几乎每天都发,不用认识都知道她天天的行程是什么。
这条朋友圈是几天前的,裴沛不是天天看,但如果打开,会一直翻到上一次看的位置。明显是聚会,裴沛还算熟悉,以前瞿西洲去的时候每次都带她去。
照片是张自拍,但是带上了整桌的人形成一个背景图。上面都是熟悉的面孔,瞿西洲在左上角,正在为身边的女孩子夹菜。只是一个侧脸,看不清表情,可裴沛太熟悉了,她不需要通过像素的清晰度去辨认那是谁。
锁上屏幕裴沛说不清心里的感受。第一反应大概是,居然不是栗黎。这个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第二反应嘛,大概就是悬着的第二个靴子,终于落地了。
说毫无波澜倒不至于,瞿西洲是她实实在在爱过的人,人没了,爱存在过。可要说难过,今天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在离婚前预演过无数遍,如她所愿有些麻木了。
“后座包里有个水壶,你看看它渴不渴。”顾墨言的声音传来。
裴沛转过身,呆呆边上放了一个健身背的包,伸长手臂拽了过来,拉开拉链感叹,“你准备的还挺齐全。”
“没办法,带它出门跟领孩子似的,都给我弄出单身奶爸的感觉了,孤儿寡父的。”
裴沛莞尔一笑,掏出呆呆的水壶,帮它打开,水壶的设计可以直接把水倒到盖子里,很方便。看车开的依旧平稳,裴沛把水壶放到底呆呆的嘴边。小狗果然是渴了,伸出舌头舔了起来。大型犬吃喝都透着股豪迈劲儿,呆呆更是其中翘楚。等它喝完了转开脑袋,裴沛娴熟的抽出纸巾帮它擦干净嘴巴,然后收起水壶,后座附近有水的地方也都顺手擦干净整理好。
顾墨言一直没有回头,等裴沛收拾完,开口道:“你是不是养过狗?”
裴沛的动作是习惯性的,太连贯了。
没等裴沛开口,顾墨言接着说:“其实这话我不想问,之前我能看出来点儿。但是现在,咱们好歹是朋友了不是,我这拖家带口的邀你同行呢,你得坦诚。”
“是啊,只不过现在不在了,习惯也改不掉了。”
“为什么要改?让自己接受它们的离开吗?没有必要。养之前就知道,狗的寿命就十几年,大型犬更短,这是养狗人的宿命,把它们养大,为它们养老,送它们离开。可我一直都相信,哪怕不在了我的狗会用另外一种身份回到我身边。”
第30章
“你这个安慰掺杂了迷信色彩呀。”
“看你怎么理解了。我小时候在农村奶奶家长大,当时家里养了一只三花猫,特别亲人,养了好多年有一天忽然就没有再回来,给我伤心的啊。你也知道,农村么,好几天不回来基本不会回来了。可第二年的暑假,我吃完饭出去消食,在草丛里捡到一只猫崽,你信么,长得跟丢的那只一模一样。”顾墨言转头看向裴沛,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果是别人说一样的话,裴沛大概会一笑了之,可此时此刻,顾墨言的神情,认真到让人没办法去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然后呢?”
“然后我就带回奶奶家了,小猫一点一点的长大,它真的跟走丢的那只一模一样,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一个好好跟它说再见的机会。人和人之间,人和动物之间,说到底都一样,闭上眼,往前走,看缘分愿意把我们带到哪里,没必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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