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主厅内,廖蕴和与云曳相对站着,彼此沉默地紧盯着对方,眉心紧拧,空气凝滞,剑拔弩张,四角铜制香炉仍燃着醒神安定的香,却并无太大作用。
廖蕴和的脸上已没有笑,双手撑在桌案,肩背压低,不怒自威:“云曳,为了区区一个许卫,难道你要与兄长翻脸吗?”
“不,兄长言重了,云曳绝无此意。”云曳与人对视片刻,终于低下头,“但许卫一事实在蹊跷,恳请兄长告知实情。”
“呵。”廖蕴和又盯了她半晌,倏然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我忽然发现,你倒是从来没有变过。”
“兄长这是何意?”云曳不敢太过忤逆,便顺着他的话,“在云曳心里,兄长也依然是那个从小教导我,‘修士当以匡扶天下、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兄长。”
“哼,话说得好听。”
廖蕴和又看她一会儿,冷哼了声,反身坐回首座,上身压低,双手交握置在打开的膝上,微微勾唇道:
“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潼宁城郊的隧洞刚出现时,我便把他们全都送了进去。”
“这、这……”
闻言,云曳猛地睁大眼,瞳孔骤缩。
她神色挣扎片刻,低声问:“为什么?我相信兄长做出这种事,自有你的道理,给云曳一个理由。”
即使心底已有猜测,当真听见廖蕴和亲口说出,云曳依然感到震撼。但她相信廖蕴和的为人,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此处了。
“……”
她的反应似是超出廖蕴和的预料,对方沉默半晌才答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来了。
“兄长,那几位自太和仙盟来的大人,与兄长商议的,便是此事吧?你们准备再派人进去隧洞。”
廖蕴和神色骤变,眉心紧拧。
云曳抬头看他,双拳攥紧,眼神坚定,“既然如此,不能让我去吗?”
隧洞(二)
“狂妄!”
云曳话音刚落,廖蕴和便猛地一拍桌案t站起身,怒声训斥:“你知道里面有多危险吗?”
“正因如此,我才要去,也只能是我。”云曳面色不变,语气坚决,说罢唇角微微一勾,显出一种蓬勃而张扬的自信。
“……”廖蕴和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着一身与仙盟其余修士都一般无二的苍蓝圆领长袍,走在人群中却总是叫人一眼便注意到她。无论何时,她的脊背都挺得笔直,如她的枪。
她好像还和从前一样,却又长大许多。
“云曳——”
“兄长,我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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