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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几乎空了的站台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列车启动,察觉了我们下车却来不及跟下来的杀手站在门边死死盯着我们,刚刚我见过的那个男人甚至抬起了枪口指向我。我愣愣的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一股大力却先于我的大脑做出反应,它猛地将我带到一个怀抱里,抱着我的人迅速转了一圈,挡着我并向车厢开了一枪。两声枪响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音,车厢里的杀手在人群的尖叫中缓缓倒下,而贴着我身体的人依然屹立。
70
我被尖叫声惊醒,连忙抓着他的手臂问他:“你怎么样?被打中了吗?”
Jonathan看上去完好无损,甚至对我笑了笑,“没有,我比他开枪更快,所以他打偏了。”
我还是把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由衷的对他竖起大拇指。“你这一套动作太行云流水了,不愧是排名第一的杀手啊!”
Jonathan把枪又藏回外套下,摇了摇头,拉着我坐到站台中间的椅子上。
“这一站是始发站,即使我们在中间换别的线路,终点站也都差不多,很容易再被他们蹲到。你歇一下,我们去坐州际公交。”他说。
他说的没错,PATH虽然快,但沿线停站很少,线路之间交汇点只有一个,在曼岛可下车的除了世贸中心就无外乎是34街的梅西哈罗德广场了。而州际公交虽然没那么靠得住,但好在路线繁杂,更可能甩开他们。
“可是所有州际公交都是到港务局车站停,还是很容易被蹲不是吗?”我担忧的问。
Jonathan点头肯定了我的担忧,“你说得对,但到处都可能有人,我们只能选一条相对安全的路。”
我叹了口气,不得不认同他的说法。
休息了几分钟,我们又离开PATH站,到附近随便坐了辆公交。由于有着13小时的时差,我们午夜出发,到纽约还是午夜,路上的车并不多。当巴士走出哈德逊河下的林肯隧道时,熟悉的摩天大楼占据了几乎整片夜空,我感觉我的心又提了起来。到站之后,Jonathan拉着我下了车,还算镇定的向车站大楼里走去。
港务局车站位于42街最西侧,上下共有6层,承接着州际公交、灰狗等长途巴士和其它类似于机场专线的各种交通线路。它临近时代广场,而42街沿线还有中央火车站,是当之无愧的交通枢纽所在。即使已经午夜,车站里依然人来人往,还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在巡逻。
我不受控制似的目光来回扫,在发现了一次跟踪的人之后,我对如何分辨普通人和盯梢的人有了大概判断,几乎每个视线里没有大包小裹的人都会引起我的格外注意。当我的视线落到一个穿着皮衣的女人身上时,她有所察觉似的转向了我,一双涂着宝蓝色眼影的眼睛炯炯有神。我刚要抱歉的收回眼神,她忽然对我笑了笑,掀开皮衣露出了里面挂着的手枪。
我大惊失色,下意识反手抓住Jonathan,“有人、有人跟着我们!”
Jonathan迅速地向我刚才看的方向瞥了一眼,“嗯,还是个熟人。”
熟人?怪不得会向我挑衅。我心有余悸的又看了一眼那女人,发现她还在不遮不掩的看着我们,笑容轻佻极了。
“昔遥,看到车站外的AMC影院了吗?等等路过时你溜进去买两张票,然后上楼去检票口等我,我带他们绕一圈就回来找你。”Jonathan说道。
我愣了愣,“你和我分开?不会有危险吗?”
“没事。我个子高目标很明显,街上人这么多,你动作自然一点他们不会发现。”他很镇定的答道。
所以我们要通过进电影院来甩开尾巴?我一阵恍惚,但还是点了点头。
AMC在42街上,几乎就是车站对面的拐角。我几乎有些庆幸我们在纽约,再晚的时候街上都有行人,更别提时代广场附近。
被裹挟在人潮中走到影院门口,我感觉Jonathan轻轻推了我一下,于是我转身,强自镇定的走了进去。虽然影院午夜还开门,但有闲情逸致看夜场的毕竟还是少数。我姿势僵硬的走到自动购票机旁,选了个已经开始了的买了两张票。AMC我去过很多次,但没有哪次我操作的这么快,感觉手指如飞,就差晃动取票机让它快点打印了。
买好票,我根本不敢去看周围有什么人,直接拐上扶梯上楼。这家AMC的影厅都在三楼以上,我按照约定好的站在检票口等着,心神不宁的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望向街对面斑斓的广告板,广告里穿着纯色T恤的女孩笑颜灿烂,仿佛不知忧愁,和这个寒冷湿润的惊魂夜对比鲜明极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Jonathan这一圈并没绕多久。在我还来不及展开太多不详设想的时候,就见一个高大身影从扶梯处拐了过来。他大步流星的走向我,接过票的同时握住我的手,指尖是冷的,掌心还是温热的。
“抱歉,我来晚了。”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低下头对我微笑道。
我抬头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外面下了雨,他发丝上还有细密的水珠,眼神里有种毛茸茸的柔软,仿佛真的是来赴约的男朋友。
我忽然一个抬手熊抱住他,很配合又很不配合的喃喃道:“没关系,你终于回来了。”
71
夜场电影的选择不多,我买的这场是一部刚上映的战争片,虽然余票非常多,但我还是买了最后一排的票,以求最小限度的引来别人的注意。
我和Jonathan入场的时候,电影已经开演了一小会儿,整个影厅只稀稀落落坐了几个人。落座后,我瞥了一眼Jonathan的夜光表盘,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无论在地球上的哪个地方,都已经是农历新年了。这个新年过得不但充实,还差点过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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