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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问过昭俞可有感觉身体不适,昭俞只是笑了笑,言说日子过得不如在皇宫时紧绷了,身心放松下来,就容易犯懒,便晚起了些。
昭俞说的在理,燕清也便暂时放下了心。
不曾想,随着时间推移,昭俞已是不止晚起,偶尔坐卧时,也会不时困倦入睡,譬如现下。
静默片刻,燕清起身拿过一方薄衾,轻手轻脚盖在昭俞身上,而后便默默靠坐在他身旁,安静地看着昭俞沉睡的面容,眼波温缓流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昭俞悠悠转醒,视线尚还朦胧便四下一转,等触及到燕清的脸时,那眸子里潜藏的紧张才倏然放松下来,燕清将此变化瞧得分明。
心绪涌上复杂,燕清已然被揽入昭俞的怀里。
俞显用下颌蹭了蹭燕清毛绒绒的脑袋,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沉哑:“我又睡着了。”
燕清低声轻应:“嗯……”
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委屈。
俞显故作轻松道:“江南水乡的气候果真舒宜,竟让本座频频倦懒。”
燕清抿唇没有说话。
俞显垂首吻了吻燕清,道:“本座今后尽量保持清醒,不冷落了殿下,可好?”
若放以往,燕清定是会体贴地让昭俞尽管歇息,可没来由的不安让他此时不愿再这般贴心,只伸手圈紧了昭俞的腰肢,低低“嗯”了一声。
那之后,昭俞确实如他所承诺的,很多时候都清醒着,甚至作息时长也逐渐调回到了原先的状态,燕清慢慢放下了不安,心情再度开朗,只以为是自己多心,而昭俞确实只是犯懒了而已。
变故发生在两个月后,彼时已是初冬。
那只是很平常的日子,两人闲来出门逛玩集市,当时昭俞还从一摊位上提起拨浪鼓逗他玩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拨浪鼓脱手而出。
昭俞晕倒在了地上,面容苍白无色,罕有的虚弱。
燕清心神惧骇,大脑嗡然震荡下,五感尽失。
直到好心路人奔走叫来郎中,燕清如梦初醒,才觉身体正僵硬冰冷到不住发颤。
燕清慌乱扶起昭俞,耳闻为昭俞把了腕脉的郎中惊惑叨叨,说着“奇也怪哉,脉象沉稳有力,不像入了病气的模样啊……”,燕清呼吸一颤,没再理会旁人,一言不发地揽着昭俞离开。
俞显这一昏迷,便是足足三天。
等醒过来时,燕清已是躺在俞显身边,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也没有进食饮水,眼眶通红泛青,唇瓣干涩虚白,比之俞显还要憔悴不少。
“国师……”燕清怔怔望着醒来的昭俞,语气轻弱,满是不确定。
俞显心头一痛,伸手将燕清抱进了怀里。
“嗯。”
燕清迟钝了片刻,才慢慢埋进俞显胸膛小声呜咽,随后泣声渐响,变为嚎啕大哭。
俞显喉结一滚,将苦涩艰难吞咽,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笨拙地轻吻着燕清的额角,试图安抚。
许久后,俞显抱着怀里哭到晕沉过去,身体仍止不住在一抽一抽的燕清,长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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