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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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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百无聊赖地换台时，颜习语的正脸却一扫而过，孙蕴急忙调回A市电视台，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竟真是颜习语。哪怕是第一次面对媒体，面对镜头，她依然表现得淡定自若。她更没料到的是，习语会当众表明心意，依林执那表面别扭、实则心软的性格，怕是会直接被她融化了吧。

眼前是晚辈之间的感情，浓厚又热烈，联想到自己，孙蕴还是遗憾和悔恨。她真心对林耀建，嫁到林家这二十多年，她自认为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却还是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疼惜。

有时会明显察觉到他的冷淡，她便试着安慰自己，林耀建本就是慢热的性格，如果朝夕相处都无法令他爱上自己，那么至少只有她能陪伴在他左右。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会有一段炙热到不受控制的单恋，而且还是有了儿子的情况下。

孙蕴不知道对方是谁，林耀建称她已经去世了，才愿意把林溪托付给他。可是她能猜测一二，那人对林耀建必定是没有感情的。记得有人说过，一个女人会愿意为男人生孩子，一定是爱他的。可是林耀建出轨以后并没有提出离婚的要求，况且只是不安烦躁了一段时间，又恢复了平静。

他开始对她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相待，孙蕴以为她熬到头了，他终于发现了她的优点，不再吝啬回应。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这是他良心谴责下的补偿，说白了──他从来都没爱过她。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对颜习语说：“如果那个人始终无法被替代，那何苦还要难为自己？”所以她不能选择离婚，即使相敬如冰，她也无法离开。早已丢了情，失了心，离婚也不会好过。

******

两人携手回到林宅，心境却不似从前。眼底似有千言万语在流转，却也只是此时无声，默契地相视一笑。

程管家把他们迎进门，看着他们交叉相握的手，慈祥地笑了。她是跟在孙蕴身边服侍的，看着林执长大，也看着这一对璧人从相恋到分手再到如今的复合，也很欣慰。

孙蕴下午出门了，说是去采购些礼品，还没有回来。颜习语本想坐在客厅等她回来，却被林执拉上楼，一路直达他的房间。

虽说林执这几年都是一个人住在外面，但房间还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过往的回忆因熟悉的场景又汹涌而来，他的气息彷佛还萦绕着，颜习语双颊绯红，试着转身逃脱，“又不是第一次来，不必再参观了吧。”

林执身子一横，手撑在门边，便挡住了她的去路，勾起一抹笑，“不想看看有什么变化吗？”

颜习语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他的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并没有多么奢华的家俱，几乎是一览无遗，依旧是黑白色的搭配，若说变化……也许就是墙上多了一幅挂历，挂历的年份是2011年，并且是不完整的，第一页的日期9月21日，而日期停留在12月24日，再也没有翻页。

颜习语已经记不清她究竟是在11年的哪天离开的，只记得是六月份，那天明明很炎热，可是她却如坠深渊看不到希望一般寒冷。上了飞机，她就止不住地流泪，甚至瑟缩。

空姐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乘客，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有点冷，冷到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嗅了嗅鼻子，翁声回答，“麻烦你帮我拿条毯子。”

她紧紧地裹着毯子，像是迫不及待地汲取温暖，却还是浑身发冷，眼泪根本不听使唤。哭累了睡过去，醒来时飞机已经着陆，全然陌生的地方，陌生到她的眼睛又开始酸涩。

颜习语想起，她的生日是9月20日，难道……

林执肯定了她的猜测，“你离开以后，我搬了回来。”

他一个人住在充满回忆的公寓，正如歌词所写的那样──所有场景都变成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甜蜜。林执几乎承受不住思念的沉痛，可是他又怕她忽然想通了、回来了，却找不到他，所以不敢离开。一个人守着空荡又冰冷的公寓，无数次失眠到天亮。

三个多月过去了，整整一百天，她没有联系过他。时间多残忍，残忍得让他认清了事实，即使颜习语没有他，也会过得很好。只有他沉迷，只有他痛苦。

9月20日，是他给自己最后的时限，如果那一天她不回来，那就意味着她永远都不会主动回来了。他一身疲惫地从海边回来，仍是一室孤寂，讽刺又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却根本笑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他便收拾了行李回到林宅。孙蕴见他突然回家里住，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没有过问，伤口需要时间愈合，旁人都无能为力。

房间的挂历是从9月21日开始计算的，也就是他搬回来的那天。可是林执睡得更不安稳，明明是自己从小居住的房间，为什么却这么不习惯？她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远，眼看着就要消失不见，连做梦都变成奢侈。

每次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挂历翻页，一天天过去了，又是三个月。12月24日──圣诞节。虽然中国不过洋节，但她该是有假期的，也许会回来见见朋友。林执搬了回去，她依旧没有出现。即使是待在一室清冷的公寓，他却觉得安心，至少离她更近了……

不知不觉间，他慢慢染上颜习语的习惯，睡前必须留一盏小灯才能安心入睡。原来，没有她在身边，他也会变得这般不安。

……

这一切不需要再多加赘述，颜习语就能懂，因为她也是一天天熬过来的。一回头，林执就在身后，表情却淡然了许多，彷佛所有的痛苦都烟消云散，只余深情。

颜习语心下一动，笑着转身，慢慢凑近他的脸，又顺势抬起他的下巴，神情像极了在牛郎店里调戏牛郎的女客人，偏偏语气还极度吻合，“帅哥，她让你等这么久，真是太狠心了，不如看看我怎么样？”

林执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忽然觉得有趣，她偶尔的鬼灵精怪，总是带给他惊喜，比如此刻。他偏过头又后退几步，颇为配合地打量她，又问：“不妨说说看你的优点。”

“我……”哪有人会夸自己的，她又没他那么厚脸皮，况且即使她真的说了，也会被他坏心眼地一一否定。颜习语犯难地思考着，眼珠子转了转，却忽然想到了他无法否定的答案，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坚定地道了一句：“我爱你。”

“……”果然，一句话堵得林执无法反驳，甚至是洋洋自得，随即收敛表情，清咳了一声，“看来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的优点吧。”

不待颜习语回嘴，他又慢悠悠地开口：“我倒是勉强能数出几个优点，你要听吗？”

林执慢慢靠近，眼神锁定她一秒也不移开，颜习语被他逼得不得不靠在墙上。

“你的身高恰好让我低头时就能轻吻你的额头……”

“你的眼神清澈得让我以为能被你看透……”

“你的两颊时而白皙时而微红，让我不禁想要逗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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