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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汀阁。
闺阁的主子喜静睐凉,八扇窗棂便设于朝北之处,如今外面的暮色犹未褪尽,瓦檐上昏黄色的光圈更晒得热热闹闹,闺阁里却已是不着底的黑暗了,“吱呀”一声,脂砚轻轻阖上门,走至内室窗前,点燃了房内的青灯烛火,抬眼的瞬间却忽然惊异地“呀”了一声,然后赶紧掩住嘴,眼睛睁大了瞪着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她床沿上的人。
那个人——竟是皇帝!
“陛……下?”隐约试探的语气。脂砚拿余光轻瞥了一下床底那扇犹未阖严的暗门,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糟糕!密道——被他发现了!
“脂砚?”皇帝的口气似乎比她还要惊讶,而后赶忙从床上起身,走至她面前,仔细将她端详了半晌才确信并非自己看花了眼,“怎么——怎么会是你?”他又转身望向床底下的那道暗门,挠挠头兀自困惑地道:“奇了怪了邪乎了,朕在母后的床下发现这条密道,本想看看它究竟通向何处的,怎么竟……”
脂砚的手心已沁出了薄汗,而后猛地捏紧了拳头,“脂砚该死!还请陛下恕罪!”她作势就要下跪,却被夙婴抢先一步扶起了身——
“朕说过,朕不想再见你下跪了。”夙婴摇头叹了口气,庆幸自己扶得及时。只是——他的眸光倏忽一紧:不妙!难道她真要从实招供了?
下一刻,便听脂砚忐忑不安地解释道:“实不相瞒,这房间本是脂砚的祖母留下来的。而脂砚的祖母,其实是先皇的宠妃。”她开始亦真亦假地道出事情的原委,“先皇对祖母百般疼爱,却不知,脂砚的祖母早已有了心上人——便是脂砚的祖父……”
话至此,她的眼底已有泪光隐现,声声戚戚更是惹人怜惜,“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哪怕是隔着万重山?祖父真真是个痴情男儿,对祖母的情意始终如一。因而会冒着杀头之罪,挖了这条密道,欲与祖母相会……”
啧。真是个好动人的故事啊。闻言至此,夙婴的眼里逐渐有了笑意。脂砚,果真是个演戏高手呢……
“如今祖父祖母已去,黄泉路上也有了伴,还望陛下不要为难这对阖眼的苦命鸳鸯……”话语一噎,脂砚赶忙举袖拭去眼里的泪水,语气也变得异常决绝,“陛下若真要治罪,便治在脂砚一人头上吧!”
“朕怎么舍得……”夙婴摇了摇头,低垂的眼睫正好遮住眼眸深处的笑意,正欲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时,忽听见门外传来一声——
“小姐,你的晚膳端来了。”
是司歆!脂砚的脸色微微一变。该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吱呀——”流汀阁的门开了,青石地面上迎进了窄细的一撇黄光,司歆端着晚膳举步轻盈地走了进去,一面笑吟吟地道:“今日做的可都是小姐最爱吃的素菜呢。”
淅沥沥是珠帘被掀开时的声音,司歆才往内室走了几步,忽然疑惑地停下步子,“小姐?”奇怪,屋里头这样暗,小姐怎么连灯都不点?
“歆儿,我有些累了。你先将晚膳放在那里吧。”疲倦的声音隔着纱帐曼妙地传来,意味着说话的人如今已在床上。
小姐从来不会唤自己“歆儿”的……隐约听出了对方话中的玄机,司歆赶忙应声道:“那好。小姐你早些休息吧。”她将晚膳放至窗台上,悄步退了出去,心下却有了底数,看来还要顺便同那些原打算向小姐学诗的丫头们说一声,今晚是不得再进小姐的房间了。
门被关上,偌大的房间再度陷入黑暗。饶是幽寂如初,却早有一种暧昧不明的诗意在不经意间悄悄蔓延开来,缠在指尖的发香如故,流苏纱帐里的春光更是撩人无限。脂砚正欲从床上坐起,却被枕旁的一只手霸道地环住了腰——
“朕今晚不回去了。”声音慵懒,像极度的漫不经心,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句。
脂砚微微侧过身去,分明是看不清他的脸,却怎么——这样清楚地望见了他眼底那一斛温软的柔情?是那双极长,极媚的眼,里面盛着最华美而缱绻的毒,那样轻而易举就麻痹了她所有的理智。于是便脱口而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随便你。”
她又重新躺下身,却有意将脸朝着外面不去看他。思绪竟还是出奇的平静,仿佛她在许久许久以前便已将这一刻写进了最旖旎的诗画里,里面是青青子衿、宴宴笑颦,君子佳人携手共醉。那眩惑的墨色泼得有些放纵,却是凡人间理所当然的情爱欢愉,不怕被仙人耻笑了去的。又仿佛枕边这个男子——她等的,并不只是七年……
夙婴将她搂得更紧,下颌贴进她如玉的颈窝,像是极其细致地闻着那一缕发香,“脂砚,朕已经不小了呢。”一面说着旁敲侧击的话,一面伸手摘下了她发上的那支紫犀木簪,让她馨香的乌丝尽数披散下来,五指成梳插入发间,指上缠绕着的是世上最柔滑的羽缎。
“陛下确实该娶妃纳后——不该再四处流连了。”脂砚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恍然忆起了某个差点被遗忘去的片段。是从前的夙婴太子,与那个掌灯的小宫女……
“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夙婴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一直不安分的双手也难得静歇下来,专心地搂着她的腰,“殊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声音近在耳畔以及那专属于他的温热气息都袭进了她的颈项。
脂砚轻哼了一声,没有应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那天晚上,是玄迟在酒里下了药,然后让殊笑侍寝……”夙婴垂下眼帘,极轻、极缓地回忆道,“不过朕趁他不注意时偷换了一杯酒,所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朕都是清醒的,也什么都没做……”话及此,他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而那个孩子,其实是玄迟的吧……”
脂砚蓦地转过身去,仰起脸,神色凝重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七皇子其实没有死,对不对?”两年前在殊笑的墓地里发现的那束野花,以及阴谋败露后杀死毕则礼的幕后主谋——错不了!一定是他!这厮——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哈……”夙婴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并趁她防备不及时迅速在她的额心偷了个香,“朕以为你会问:‘你当真什么都没做’?”
话出口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微妙的心虚的。实然,从前那些所谓的“男宠”无非都是他嬉闹时的玩伴,从未交付过真心,因而当女丞相使计解散他的“男后宫”时,他也并不甚在意……
然而殊笑,却是他真正爱过的女子,纵然过去了这么些年,从前的情念也都磨灭殆尽,但终究是觉得亏欠了她,便愈加难以将她忘记……
而脂砚——便是他今生,甚至来世都绝不愿再错过的女子了吧?思及此,夙婴又情不自禁地将怀中的人儿拥紧,这样用力,连骨子都被揉得生疼。
脂砚抿抿唇没有吭声,或许是因为房里湿气重受了些凉,或许更是出自女儿家的羞赧,她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你又不是神仙,凡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我——”她顿了顿,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多少都有些怨妇的味道,便连自己听着都不甚难为情,索性便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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