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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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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帮过我们，”萨拉查依然没有丝毫被说动的意思，“但毒杀我们的事情她也有份。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但她没有任何表示，那就别怪我无情。”

“混帐！”戈德里克抡起拳头就劈面打了下去，萨拉查抬手架住，但臂伤影响了他的力量，他还是被抽开一段距离。魔法球破裂了，两个人都坠落下去。萨拉查用魔力稳住了下落的身体，站在焦黑的房梁上，别开头以左手手指对准对右臂念了止血咒和清洁咒，然后继续冷眼看着火焰中所剩不多的人们。

戈德里克脚一着地就冲向了浓烟，挥剑一阵乱舞试图扑灭越发旺盛的火焰。绿火几乎已经燎到了他，要想熄灭这些绿火，对不知道反咒的他而言，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不成人形的尸体散发着焦臭的气息，萨拉查厌恶地调开头准备离开。戈德里克满面尘灰地向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萨拉查，算我求你，放过他们，拜托了。”在黑发少年愕然的目光中，金发青年向着他单膝跪了下去，“不要把你自己遭受过的痛苦加诸给别人！”

少年的瞳孔猛地缩成了一条竖线，控制魔咒的右手微微地颤抖起来。他的目光掠过还在惊慌失措地挣扎哭喊的人们，在触及一个用身躯护着自己怀中幼儿的母亲时，眸色黯淡下去，轻轻挥手熄灭了余火，放过了奄奄一息的最后几人。

戈德里克迅速地向他鞠了一躬：“这个人情我会还你的。”便快步跑进了焦黑的圆圈之中用还不算特别纯熟的治疗咒医治起距他最近的伤者。但还活着的村民显然并不领情，满身烟火之色的人们疯狂地叫着“魔鬼”并向他拼命投掷着碎石。面对着因失去亲人儿女而愤怒的人们，戈德里克无言以对只能仓皇后退，烧得只剩下了上半身的女人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腿，狂叫一声“把丈夫还给我”就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银眼少年表情空洞地注视着这一切，却只觉得眼前的惨景正在渐渐远去，耳中也已经听不到人们的哭号。幸存者？幸存者……这真是一个最具讽刺意味的称呼！那些被留下来的人们，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放过他们就是仁慈吗？戈德里克，你还是太天真了。活下来的痛苦，你根本不了解！

残忍的事既然已经做下了，就没有挽回或后悔的余地……索性，就残忍到底吧！

猛地背过了身，少年闭上了眼睛，张手向天。翻滚的乌云聚集而来，几道紫色的落雷降下，喧嚷的火圈中只留下了一片沉寂。

6戈德里克的愤怒

金发骑士难以置信地看着膝前的女人化作焦灰，无意识地跪倒在地，半晌一动不动。他的头上还带着碎石划伤的血绺，腿上的齿痕也渗着血，但他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刚刚经历的一切深深地刺激了他，他的脑中此时只有一片混乱。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麻瓜对巫师的敌视，但如此直接而切近地遭遇还是头一次，他不得不承认那敌意的强烈远远地超乎了他的想像。但更深切地刺激到他的是萨拉查的残忍。他始终相信着那个强大却也脆弱的银眼少年本性是善良的：一个珍视灵魂价值的人怎么会漠视生命？他曾对自己解释，萨拉查的杀戮只是防卫或者守护心理下的过激行为。但他怎么会对毫无反抗之力的麻瓜平民出手？那个少年明明应该微笑着坐在海边礁石上赤脚踢着浪花，掬一捧水与手心小鱼对话，为何会化身半空之中金眼凌厉冷笑森然的火焰修罗？戈德里克颤抖起来：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萨拉查·斯莱特林？

“为什么？”垂着头将脸埋在金发之中，戈德里克低沉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明明已经停手了，为什么出尔反尔？”他猛地提高声音转过身，全身的魔力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危险的漩涡，目眦欲裂的蔚蓝色眼睛已经渗入了红丝。

萨拉查闭着眼睛，没有回头，声音是不带一丝波澜的清冷：“他们已经看到了我的脸。我没有留下隐患的习惯。”

“萨拉查！！！”再次发出一声怒斥，戈德里克周身的魔压又提高了一截，“我错看了你！”

萨拉查的衣袖被魔力漩涡带起的劲风割开了细小的裂纹，半长的黑发乱舞着。他发出一声略带疲惫的叹息：“那么你现在看清了。我说过，戈德里克，看不下去，就不要跟着我！”

说完这句话，他纵身跳下了房梁，发动了幻影移形。

在他发动幻影移形的瞬间，戈德里克怒吼一声扑了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与他同时消失在小屋旁的空地上。

两个人出现在一座石山半山腰处的树林中。萨拉查没有料到戈德里克会来这么一手，金发青年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粗暴，丝毫没有顾忌他臂上的伤。银眼少年痛得倒抽了口凉气，愤怒地甩着手臂：“滚开！”

刚一回头，戈德里克还带着血迹的脸就扑入了他的视野。萨拉查的呼吸一滞，立刻紧紧地闭上眼睛。戈德里克感觉到了他的冰冷和颤抖，若是平日，他绝不会再做什么，但盛怒已经使他的行为脱离了常轨。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眼前这个冷血的混蛋好好地揍一顿，把那只不知到底装了些什么的脑袋打个清楚。所以他只是一把拎起那具有些僵硬的身体，抡起右拳劈头砸了下去。全无反抗之力的银眼少年应声而倒，痛苦地蜷起了身体。

金发的狮王毫无怜惜地将他再次扯了起来，几乎是冲着他的耳朵怒吼着：“刚刚不是很威风吗？轮到你自己，就这点痛苦也承受不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火焰慢慢烤死的麻瓜遭受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一丝恐惧掠过了萨拉查的眼睛，戈德里克的愤怒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他颤抖着聚集起魔力试图将那具散发着恐怖压迫感的身体推开，但他的反抗无疑增加了戈德里克的怒气，怒气作用下暴升的魔力压制住了萨拉查的挣扎。年轻的格斗高手利落地擒住了少年试图发出魔咒的右手用力一拧，细瘦的小臂发出关节错位的轻响，剧痛使他手心的黑色光球扑地消散了。

“还想继续杀人是吗？我先废了你这只造孽的手！”钳制着那只手腕的大手又一发力，伴随着臂骨碎裂的残酷声响，银眼少年紧咬的牙缝里渗出了一声惨呼，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他简直无法相信，那位一贯温和的金发青年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扭碎了他的胳膊。

“我一直相信你，甚至说服自己相信你那些苍白的理由，我就是不愿意承认你的残忍，但你每次都要继续挑战我的底线。”戈德里克还紧紧地攥着那只已经严重变形的手臂，“到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那些把你称为魔鬼的人并没有冤枉你！”

“我……就是……魔鬼……又与你……何干？”冷汗大颗大颗地从头上滚落，银眸少年的嘴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声音也打着颤，口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强硬，“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行为……用不着任何人……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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