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外血迹斑斑,还有一两只野兔的尸体。
“这几个得赶紧带回去。”牧谨之叹了口气,神色严峻:“看样子,那两个尸童每天都会带食物回来给他们,才吊着一口气。”
笼口上着锁,没有钥匙的话,只有来硬的,仇韶正要用力,牧谨之阻止道:“尊主,还是我来吧。”
仇韶印象中这是头次见牧谨之拔剑,他以前还以为这只是把不中看又不中用的装饰,牧谨之天天不嫌烦的带着,又从不见他用。
剑出鞘时,连见惯神兵利器的仇韶也不禁脱口而出,道了声好剑。
那剑自剑柄到剑尖处通体漆黑,剑尖稍钝,不似别的剑锋不可当,自有股凛冽难挡的磅礴之气。
“哐——”
一剑下去铁栏齐断,横断处光滑平整,在仇韶看来这柄外表朴实的长剑,一点也不逊于起周野手头那把名震天下的重剑。
“你这剑叫什么?”仇韶的视线在剑上打转,他对兵器向来感兴趣:“百晓生兵器榜里怎么从没提过?”
牧谨之又是几剑,砍向剩下的铁笼:“没名字,剑就是剑,特意取名字尊主不觉得很傻气么?”
仇韶一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这样一把好剑,平时不用,岂不是明珠蒙尘。”
“属下不舍得啊。”收剑入鞘前,牧谨之爱惜的抚过剑身,声音里充溢着难掩的爱意:“心上人送的,得爱惜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想用。”
仇韶窒了一下,像被人骤不及防的一脚踹中心窝里,一时间脑子嗡嗡直响。
牧谨之是提过几次他有心上人的事,虽没细讲,反正每每说起便是一脸的情深款款难以忘怀,与平日没个正经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顿滞片刻,继续把孩童从笼里挪出,两人都蹲着在忙,仇韶冷不丁道:“这剑材质难得,你心上人倒有几分本事。”
“那的确是。”牧谨之背对着他,与有荣焉的轻笑声在墓室里愉悦的回荡:“多谢尊主夸奖。”
仇韶差点没喷出老血:“本尊压根没有夸奖,你无需自作多情!”
仇韶气得五脏六腑心肝脾肾肺都在怒火中烧,连带受伤的手也开始火辣辣的疼:他库房里的有各类武器,珍品无数应有尽有,一把破剑值得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么?
再说,在江湖中论本事谁有他仇韶大?牧谨之有什么立场可得意洋洋的,不过就是一把勉强能入眼的剑罢了,剑柄处一丝多余的装饰也没有,粗糙马虎,可见铸剑的人也没下多少工夫。
牧谨之在教内多年,身为白教护法按理说也该是见多识广的,如今却为了一把剑自鸣得意,剑本身就是一死物,不用来杀敌染血的剑一点存在的意义也没有——
他想起了,这一路上,牧谨之自己风吹雨打没问题,但剑却当宝贝一样护着。
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更不可理喻的是居然是为此勃然大怒的自己。
那柄剑就跟鞋钉子似得扎得仇韶英雄气短。
仇韶打定主意,等回教中他要重新赏把真正的好剑给牧谨之,勉强就当错怪下属后的补偿。
他库里有把七星剑,上镶七颗东海夜明珠,夜里荧光如烛,称得上价值连城;自己成人礼那年,秦长老送他了他一把鸦九剑,薄如蝉翼剑身如绢,同样可削铁如泥,还可一举两得,随身做腰饰佩戴……对,他还有好几把从武当诸侠手里赢回的古剑,全都是有地位有名望的名物,与那柄黑不溜秋的丑剑绝非一路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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