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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她,都是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神情,站在窗前,看着梅花,想念着一个人。
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时辰,茶凉了又换上热的,过雪仍坐在厅堂里等待,没有半点疲惫不耐的样子。
绯鲽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二小姐还是请回吧,公子爷恐怕是不会见客的。”
过雪立即明悟她的意思:“他不肯见我吗?”
绯鲽无奈地笑笑:“二小姐也莫要怪我,公子爷之前吩咐过,任何人来他都不会见的。”
过雪起身与她直视,那双眼眸润润亮亮的,仿佛才下过雨:“劳烦你带我去一趟,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哥哥。”
那目光坚定不移,像磁石一样吸引人,绯鲽双眉轻翅,笑而不语。
过雪眸中终于浮现一缕焦急,但讲话依旧很客气,好似一泓碧泉,听起来十分舒服:“请你带我去,如果哥哥责难你,你只说……是我要挟你的。”
绯鲽扑哧一声笑出来:“瞧瞧二小姐说的,这要挟是怎么个要挟法?难不成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二小姐这细胳膊细腿地,只怕还没我的力气大哩。”
她一串话跟唱戏似的就蹦了出来,听得过雪懵了懵,脸情不自禁泛起窘红,绯鲽笑吟吟地讲:“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只希望公子爷怪罪到我头上时,二小姐能替我说几句好话便成。”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过雪内心一喜,尔后又郁郁地垂下眼帘:“哥哥他……其实很讨厌我,恐怕……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绯鲽不过随意说说,没料到她竟当了真,眼前她长长的睫毛覆盖下去,仿佛脆弱的花,迎着黄昏安然零落,绯鲽终于发现,那是一种不可抵挡的美丽,并不艳绝刺目,只是柔柔弱弱,甚至呵口气就能被摧毁,五官面貌散着月光所汇成的清丽,哪怕一个浅浅的微笑,都足使人移不开眼,那种感觉,好像一痕疏淡的笔墨,在宣纸上越扩越深,一点点晕染进人的心底里去。
绯鲽领着她一路穿廊度苑,中途虽经过亭台楼阁,却没作停留,最后踏上一条曲桥,来到池对岸修筑的一座单独小院,门前种着两三株红梅,临花最近的那楹轩窗正半敞开,一条人影默默坐在窗前,左肘搭着窗沿,目光落在梅花上,尽管背身相对,但那俊逸的身影着实熟悉。
过雪呼吸莫名一窒,不由自主就落在绯鲽身后三四步,而绯鲽已经推门进屋,岑倚风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绯鲽轻轻唤了声:“公子爷。”
她连唤三声,才把岑倚风从某种遥远的思绪中拽回来,他问:“怎么不弹了?”
绯鲽瞄眼旁边案几上摆置的瑶琴,笑道:“奴婢都离开好一会儿了,公子爷这是走神了呢。”
岑倚风默不作声。
绯鲽怕他不高兴,娇嗔道:“要不,奴婢给公子爷唱个曲儿可好?”
岑倚风淡淡启唇:“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又扭头瞧向窗外。
绯鲽朝后面的过雪眯眼笑了笑,方继续讲:“公子爷这刻只怕静不了了,今个儿府里来了客人呢。”
35绮窗隔寂影2
“客人?”岑倚风蹙下眉心,闻言转首,看到过雪站在屏风前,纵使身披斗篷,整个人也显得很瘦很瘦,愈衬那张杏核般尖尖的小脸楚楚可怜,她似月下盈立的白玉兰花,被绣进画屏内,在微暗的光线里,折射出一抹朦胧的雪色,岑倚风瞳孔猛地一凝,迅速侧过脸,“谁准她进来的!”
那语气近乎是严厉的喝斥,把绯鲽吓了一跳,不待她解释,过雪已经平静地出声:“是我自己闯进来的,有些话我跟哥哥说完,马上就离开。”
岑倚风有些粗重地呼吸,从后望去,那背影绷得直直的,就像凿入泥土的木头桩子。
绯鲽大气不敢喘一下,递给过雪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便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倒曳上门。
岑倚风不说话,过雪也安静地立在原地,其实来前就把该说的话都想好了,然而此刻她掐着帕子,脑际间却一片空茫,午后阳光正暖,开着窗,风吹得红梅婆娑起舞,带着沙沙声响,如同世间最美妙的轻音,三四瓣红萼破窗而入,似是舞倦的蝶儿栖缠上人的衣肩,他穿着黑袍,散着长发,就像画中常常所绘,那红尘外抚琴弄月的闲适公子。
屋内静悄悄的,长久的沉默,叫人心头恍惚生出错觉,仿佛他们早已死去,随风化成沙砾,飘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过去千年万年。
岑倚风倏然起身,朝她走过来,过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倒退一步,但他根本没瞧她,仅仅错身而过,那一刻,过雪看到他系在腰际上的如意形香囊,金黄色的穗子一摇一晃,格外绚丽耀目,她还记得,这个香囊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因为怕他挑毛病,拆拆缝缝了不知多少次,上回他们争吵,他叫她滚,他险些出手打她,过雪以为这个香囊会被他撕碎或者丢弃,可她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还一直戴在身上。
过雪当他要夺门而出,根本不给她谈话的机会,终于一阵清醒,紧跟其后,但岑倚风只是走进另一侧的书房,长案一角整齐堆叠着许多书册,他似乎只是想读一本书,又或者想完完全全把她当成空气,可烦躁的情绪却令他的动作有点发抖,拿起最上层的一本书,不小心弄翻了那小山似的书堆,霎时七零八落地散落满地。
他视若无睹,迅速翻开书,全神投入,仿佛在忙做着世上最要紧的一件事。其实他不知道,他连书都已经拿反了。
面对一地狼籍,过雪很自觉地蹲□,将一本本书籍拾起、堆整好,才又站起来。其实岑倚风的样子比她想象中好很多,没有像传言中所说的沉迷美色,烂醉如泥,方才经过,他身上有酒气,但并不重,与熏香混合一起,是惹人欲醉的味道。
“你想说什么。”岑倚风终于开口。
过雪迟疑下,道:“潘姨娘之前来过,可惜没有见到哥哥,眼下就该到年关了,家中大小事宜,还需哥哥做主。”
岑倚风不作答,过雪出声道:“哥哥不在,家里的事全靠潘姨娘一个人在操心,十分辛苦。”
岑倚风哼笑:“那你算什么?跑到这里当说客来了?”
过雪此番来,也没盼着他能给自己好脸色瞧:“姨娘希望哥哥能搬回府里住。”
岑倚风沉默,半晌,冷笑一声:“我不回去,不正是你求之不得的事。”
过雪有些讶然地抬首,他却始终垂着眼帘,面无表情,优美的下颌绷得紧紧的,衬得轮廓更跟刀子雕刻出来的深邃分明。明明是不高兴的样子,却反而让人觉得像是在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没有……”良久,过雪吐字回答,声音轻得如一朵浮花,在水面荡开两三圈涟漪。上回听到6庭珩定亲的事,她伤心过了头,稀里糊涂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许,她并不是真的不想看见他,或许,她是恨他、怨他的,可当那些话说出口后,竟也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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