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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赫连鋆心里一惊,握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他将插在赫连鋆身子里的剑猛的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然后又狂怒的砍了下去,珲巴达的头从身子上边掉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大殿里边的臣子们都有些不忍的将视线调转过去。
魏凌在旁边看着皱起了眉头,这珲巴达可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现在竟然被赫连鋆一剑给杀死了,他究竟是心虚还是怎么样?想到慕媛对她说过的话,魏凌心里有了几分肯定,走上前去,从赫连鋆手里将那把剑拿了下来:“皇上,你要冷静。”
赫连鋆虽然毒杀过自己的父亲,可那剑杀人可还是第一次,他呆呆的望着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全身不由得发起抖来。他呆呆的看着魏凌将自己手中的宝剑拿开,也没有反抗,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呆滞。
“太后娘娘!”朝堂里响起了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老臣以为这事绝不能就这样蒙混过关,珲右相虽然谋逆,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他的话就是真的。”
赫连鋆心里猛的一跳,转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正是太史令高远,那可是连曾祖父都敢顶撞的人,听说当年曾祖父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都不肯有半分的屈服。高远虽然已经老迈,头上皓发如雪,可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的犀利,就像一把刀子样在赫连鋆面前晃来晃去,凉飕飕的寒光让赫连鋆不住的躲闪着,不敢看高远的眼睛。
“先皇身子健旺,如何出军南汉尚未几日功夫就撒手西去,老臣一直对此有所怀疑,于史书修补上迟迟未落笔墨。今日听说珲右相死前之语,方知期间另有隐情。”高远一边说着话,眼睛似乎有泪光闪烁:“太后娘娘,老臣请求彻查先皇驾崩之事!”
这不正是慕媛拜托自己的事情吗?魏凌心中一喜,也不看赫连鋆那沮丧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因为此事涉及到皇上,故哀家以为这些天皇上可避居深宫,不再上朝,由太昭仪娘娘临朝称制,哀家主管寻找先皇驾崩之真相。”
众大臣都知道先皇与太后娘娘的感情,见魏凌以不可辨驳的口吻说出这番安排,皆点头赞成,赫连鋆在旁边呆呆的站着,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见到两个羽林子朝他走了过来,赫连鋆突然清醒了过来,自己怎么能任由他们说了算呢?他猛的抬起头来,大声喝止住了那两个羽林子:“朕乃是皇上,你们怎么能不听朕的命令而听从太后娘娘的?”
那两个羽林子也呆住了,站在那里望向了魏凌,伸手摸了下后脑勺,貌似赫连鋆说的也没错,他是皇上,天底下最大的人,怎么能不听他的话呢?一时间朝堂内都静了下来,空气似乎不再流转,一种让人窒息的静谧在这里悄悄的蔓延开来。
“皇上,先皇临终前曾有遗照。”张延之见众人僵持在那里,心中很不好受,赫连睿和赫连鋆都是他的学生,这期间的轻厚很难取舍。只是出于心中一种正义,他不能不站出来说话:“遗诏我和路昭大人已经交付给了慕太昭仪。”
赫连鋆心头猛的一惊,转过脸去看向坐在偏座上边的慕太昭仪,声音颤抖着说道:“什么遗诏,为何要交给慕太昭仪,却不给朕?”他只觉得喉间有一种苦涩,慢慢的绵延上来,似乎是有人用什么堵住了他的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慕太昭仪在偏座上坐得端端正正,见赫连鋆望向她,这才从容的从袖袋里摸出了一份明黄色的绫罗来交给了身边的保义姑姑:“你念念罢。”
“大虞瑞宗皇帝有诏云:……”保义姑姑拿着那份遗诏,慢条斯理的念了起来,朝堂里边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的听着那遗诏的内容。
保义姑姑念完以后,慕太昭仪向众人看了一眼:“有没有质疑这遗诏的?如有疑问,可派人来验证真伪。”
太师太保是先皇生前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们亲自将遗诏送到了慕太昭仪手中,自己还去质疑这遗诏的真伪,岂不是自讨没趣?况且先皇本来便是慕太昭仪的徵宫开蒙,太后娘娘乃是他从小的伴读,感情深厚,这遗诏不该有假。想到此处,群臣皆朝慕太昭仪和魏凌手指玉笏行礼:“还请太后娘娘和昭仪娘娘共同临朝称制。”
慕太昭仪轻轻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雍容华贵,凤目里有说不出的威严:“各位大人,本宫与太后娘娘皆是深宫妇人,凡事还得仰仗各位大人多多劳心劳力。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现在卷入弑父一案,本宫建议由太子赫连煌暂时戴为监国。”
群臣皆是一愣,这太子还只是两岁大的娃娃,能监什么国?还不是拿出来做幌子,这朝政便由慕太昭仪姑侄两操纵了。可是慕太昭仪说的实在是有理,没有人找得出指责她的破绽来,只能恭顺的应了一声,纷纷赞同慕太昭仪的主意。
赫连鋆被两个羽林子一左一右夹了胳膊,看上去是扶着他,实际上加了些力气把他推着从侧殿离开。庆丰公公见皇上被抓走了,心里像擂鼓似的,两条腿打着颤儿,眼巴巴的望着慕太昭仪,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受到牵连。
“庆丰,本宫有话问你,你需着实回答。”慕太昭仪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筛糠儿似的庆丰公公,沉下了脸,示意保义姑姑把他揪到前面来:“那把酒壶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酒壶?”庆丰公公呆了呆,眼珠子转了又转,心里一阵惊骇,慕太昭仪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自己要不要将知道的说出来呢?
“怎么,庆丰公公年纪轻轻,难道就这般不记事了?”慕太昭仪笑吟吟的望着他,看着庆丰公公的脑瓜子上边溜下了一长溜的汗珠子:“本宫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才将你那宝贝酒壶买到手呢,可别和本宫说你忘记那酒壶是怎么来的了。”
听了这话,庆丰公公瘫坐在地上,气息都喘不匀称了。他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来,双手呈了上去:“娘娘,小的愿将银票退还给娘娘。”
慕太昭仪浅浅一笑,朝保义姑姑点了点头。保义姑姑会意,伸手接过了那张银票,俯□下来对庆丰公公大声说道:“这酒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若是想得条活路儿,便在这朝堂里爽快交代了,否则去了廷尉府,恐怕那份罪你可受不起。”
庆丰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磕头如蒜:“娘娘,我说,我说。这酒壶乃是那日在校场皇上送先皇征南汉时用的酒壶,皇上吩咐小的将酒壶去熔了,可小的见这酒壶精致,一时舍不得,所以将它偷偷留了下来,不想被娘娘买走了。”
才用过一次的酒壶,如此精致,为何皇上要将它去熔了?慕太昭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酒壶大有奥妙!她吩咐保义姑姑快去将酒壶接到朝堂上边,转头问庆丰公公:“这酒壶里的蹊跷你可知道?”
庆丰公公哭丧着脸道:“小的也不知道哇,见那酒壶是黄金做成,十分的精致,壶柄上又有着那么大的宝石,想来很是值钱,所以偷偷的留下来了,至于有什么蹊跷,小的可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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