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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县令的乌纱帽是你摘的罢?”陆小琬和向伟之并肩从县衙里走出来,看了看满脸铁青的向伟之,陆小琬便知道了那乌纱帽滚落的缘由。
“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向伟之的书握得紧紧的,刚才他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想将那狗官的一双眼睛挖出来:“他若是再这样胡乱问下去,说不定我真忍不住了。”
陆小琬嗔怨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爱吃醋,这种人你也和他计较,自贬身价。”
向伟之见陆小琬那眼神突然变得有几分妩媚,一颗心也软了下来,赶了上去笑道:“我知道那样的人不值得计较,可心里头还是不舒服。以后我就计较那齐三公子,其余的人我都不计较,可不可以?”
陆小琬又好气又好笑,瞧了向伟之一眼道:“齐三公子用不着你去计较,他算不了什么。”
听了这话,向伟之大喜,将陆小琬的手拉起来摇了两下道:“小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是也不是?”
陆小琬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这疯疯癫癫的模样!”说罢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开了去。
第二日,青山县出了一件怪事,李县令早上起来便发现自己的头发一根也没有剩下,只剩一个光溜溜的头顶,映着太阳光发出光亮来。他昨晚歇在最宠爱的小妾那里的,早上起来,小妾摸到一个光头皮,惊得大叫起来,几乎以为是有个和尚溜到了她的牙床上。李县令被小妾的惊叫声喊起这才发现自己头发已经一根不剩,不由得心里惶恐,伏在床上身子直打颤,若是昨晚这人要自己的命,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消将那剃头刀轻轻在脖子上拉上一刀,自己便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
“大人,大人!”一阵急促的呼喊声远远的传来,李县令听着是内院总管事的声音,心里便觉不妙,拉起被子遮住头,冲着帐幔外边喊:“何事惊慌?”
“大人,昨晚不知是谁将库房撬开,里边值钱的物事都被拿走大半,还留下一封信,上边指明要呈给大人看。”内院总管事的声音都变了调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李县令怪罪下来,他就是把全家都卖了也填不上这个窟窿呀。
☆、喜洋洋衣锦还乡
阳光异常和暖,照在李县令新剃的光头上,亮晶晶的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绝望的看着手里的那张素绢,上边罗列着他库房里失去的东西,每一样东西的来由都写得清清楚楚,在清单下边写着一行字,笔迹潇洒,遒劲有力:若是李县令想要追查这批财宝,那将会有两个后果:其一,这些金银珠宝会直接呈送到御史大夫的案几上,并且附带着如何得来的理由,其二:过两日给他剃头发的刀子会移到他的喉咙上,如果李县令对这两个选择都不满意,那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保持沉默,对失窃一事讳莫如深。
李县令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心里仿佛被人扎了一刀子。自己容易吗?好不容易才积累了这么些钱财,竟然被这小贼不费吹灰之力便拿走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了看那幅素绢,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又转。虽然心痛钱财,可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的头发剃得干干净净,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抹了脖子。自己在明处,歹人在暗处,防不胜防哪,李县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吩咐总管事道:“这事就到这里为止,噤声,谁都不许再议论,就当没发生过!”
那总管事本来腿都已经吓软了,突然听到李县令就这般轻轻巧巧的放过了他,心里大喜,向李县令行了一礼,转身就向外走去,这时又被李县令喊住:“你等等!”听着这声音,总管事心里一跳,莫非老爷又改变了主意?他心惊肉跳的慢慢转过身来,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李县令,不知道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速速去城里的剃头铺子给我买顶假发过来!”李县令光亮的头皮沐浴在阳光里,摇头晃脑,就像一支亮闪闪的移动蜡烛,总管事看了忍不住想笑,见着李县令那懊恼严肃的脸,赶紧将扯开的唇角收了回来,弯腰退了出去。
风和日丽的时节,官道两旁绿柳成荫,道路两旁的田野里,已经有农人赶着牛在田地里开始忙碌,新犁开的田地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和清晨树枝上新开的第一朵花的芳香混在了一起,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春天到来的欣喜。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陆小琬和向伟之两人骑着马悠闲的在官道上走着,陆小琬的背上已经多了一个包袱,正是她原来丢失在大青山的那个,包袱里不仅没少东西,还莫名其妙多了几样金银饰品。
向伟之笑了笑,没有答复,对于大青山的调查,他上次从长安回去就已经开始着手做了,听阿息提起小琬差点在大青山丧生,他心里便有说不出的火来。回蜀郡以后他命令向龙带几个人手彻查这件事情,发现去年的某日,大青山竟然很蹊跷的一天同时饿死了十多个人,最终只剩下村长魏阿大坚强的活了下来。
这个发现让向龙觉得不可思议,就继续追查了下去,发现了不少可疑之处,向伟之从那些证据推断该是魏阿大为了谋取陆小琬包袱里的东西,侵吞她送去的粟米,所以用了计谋将村庄里其余的人杀害的。他本来想亲手去结果了魏阿大,可想着毕竟自己不是主宰冤狱的官吏,自然没有权力去杀人,所以这才将魏阿大转交给官府。至于李县令,他已经盯了好久了,早就计划着要来洗劫一次,这不过只是顺手牵羊而已。
转脸望着陆小琬,向伟之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谁敢打小琬的主意,他都会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得到报应!原来听说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了的时候,自己痛苦了很久,一直懊悔着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向她表白。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她的侍女顶了她的名字和司马相如跑了,她还是单身一人,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惊喜万分,而且也下定了决心要牢牢盘踞在她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我脸上难道沾了什么东西?”见到向伟之望着自己傻笑,陆小琬伸出手来摸了一把脸:“不会吧?我洗脸很仔细的。”
“没有脏东西,是我自己有些傻,见了你就想笑。”向伟之朝陆小琬点了点头:“唉,想我向伟之也曾是风流潇洒一男儿,怎么遇到你就全部变了,行事说话根本不比原来,每日里都在想着如何能让你高兴些。”
“你又在胡说了。”陆小琬心里微微发窘,狠狠的抽打了马儿一鞭,那匹马便飞快的往前边跑去,向伟之见陆小琬跑远,也赶紧骑着马追了上去。两人很快就超过了前边不远处的一脸马车,那赶车的汉子有一张紫红脸膛,看着两匹马一前一后从自己身边掠过,挠了挠头:“庄主这是发什么疯?”急急忙忙抽了马两鞭子,那两匹拉车的马吃了一痛,撒开蹄子跑得飞快,马车里头的一口大箱子里发出清脆的叮咚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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