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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脸你说谁呢?”秦修气得一骨碌跳起身,狠狠一拍桌子,吓得门口端着茶水过来的丫鬟们一抖,“哐当——”一声,茶水便打翻在地。
宝钦还没说什么呢,秦修就已经涨红了脸,眼睛也是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公主,有位姓吴的小姐在门外求见。”屋里正尴尬着,清雅忽然进来了,脆声道:“奴婢先引她去了偏厅候着,您看——”她的话尚未说完,秦修就紧张得跳了起来,又惊又怕地问:“那个女人不会是还长得圆圆胖胖的吧?”
清雅这段时候正好多长了些肉,对圆胖之类的字眼特别敏感,一听秦修这么说,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恼道:“奴婢眼拙,不知道五殿下口中的圆圆胖胖到底是什么样儿。要不,您还是亲自出去瞧瞧?”
秦修哪里还敢出门,记得直挠脑袋,罢了狠狠一跺脚,就朝后头跑,道:“我琢磨着是吴家小妞到了,千万别说我来过。”说罢,急急忙忙地就从后门溜了。
宝钦又气又好笑,一面又对这个吴家小姐产生了兴趣,摇摇头朝清雅笑道:“既然五爷都走了,你就去偏厅把吴小姐请到这边来。”说罢又问司徒,“司徒大人可认得这位吴小姐?”
司徒笑得一脸灿烂,“认得,认得,见过不止一回了。也是个妙人儿,可惜老五不惜福,哎。”说罢,还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怎么这一个两个的妙人儿都名花有主了呢?罢了,罢了,回头我还是去找的我的小翠。”
说要走,却不起身,笑嘻嘻地翘着腿在屋里等着。很快的,清雅就引着两个年轻女子进了屋,走在前头的那位一身华服,身段儿丰盈,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又圆又黑,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灵动和爽朗。
这姑娘真是第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与秦修口中那个凶巴巴,高嗓门的粗鲁人儿大相径庭。
瞧见司徒也在屋里,吴小姐的眼睛亮了亮,先跟宝钦见了礼,尔后又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司徒大人也在。”
司徒也笑眯眯地看她,温和又气的样子,“吴小姐来找公主有事?”
吴小姐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宝钦,小声道:“我听说公主不仅棋艺高明,还精通兵法,故特意前来求教。”说着,又朝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将手里的东西递上。
“这是早些年家父从郑国淘来的棋谱,今儿特特地给公主带了过来,也算是适得其所了。不然,一直放在我架上,岂不是明珠蒙尘。”
宝钦素来不收外人的东西的,一听说是棋谱,心里就痒痒起来。琢磨了一阵,心道便是收了也没有什么打紧的,大不了回头再送点什么回去。她却是不晓得,礼尚往来,便是这样一来一回的事,来往的次数多了,关系便亲近了。
吴小姐见宝钦没有推脱,愈加地欢喜,笑得眼睛弯弯的,一高兴,说话时便不复先前那般小心和拘束,大声道:“公主与王家二小姐的比试我也有所耳闻,只可惜那日我不在营地,不能亲见当时的盛况。不过之后听人说起,心中不禁又是敬佩又是向往。原本早些天就要过来向公主请教,只是听说公主这边门庭若市,不敢来添麻烦,所以才等到了而今。”
司徒也跟着搭腔道:“吴小姐的父亲是兵部侍郎,早些年曾经在北边的洪城驻扎,也就是三殿下常驻的地方。”
原来是将门虎女,难怪会对舞刀弄剑这么感兴趣。既然吴父与秦烈有这样的渊源,连带着宝钦对吴小姐也增添了不少好感,尔后说起话来也亲近了许多。
宝钦的性子素来直率,最是摸不清女儿家们那些旖旎又复杂的小心思,所以平日里交往的也多是豪爽直率的男儿,却是极少与女儿家处得来。而今好容易才遇到个吴小姐,也是难得的坦率直爽,更难得的还志趣相投,自然很快熟络起来。半个时辰后,就连司徒都受不了她们俩说话时那旁若无人的劲儿,摇着脑袋告辞了。
吴家小姐的芳名叫翠屏,因二人熟络了,便直接唤了她的名字。
吴翠屏不仅性子爽朗,且对京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八卦事儿了如指掌,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自打出生起就一直窝在京城里,不论哪个犄角旮旯的事儿都能传到耳朵里去,门儿清。于是,宝钦便从她口中听说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自然也有关于秦烈的,还有秦修和司徒的。
“司徒大人可是我们京里出了名的风流人儿,”吴翠屏一提起司徒,却是忍不住直摇头,“他不止医术高明,诗词也写得好,就连陛下都亲口称赞过他的文章。更何况他还出身世家,自然备受瞩目。可是——”
她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惋惜劲儿,“司徒大人却是有些太不爱惜名声了。终日在勾栏里厮混,虽说不曾闹出什么大事来,但到底风评不好。”
宝钦也不止一次地从司徒口中听说过各种各样女人的名字,虽说没有仔细问,但她多少也能猜出些意思来。心里不是没有疑惑,以她对司徒的了解,那个人虽说总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可品性却是极好的,不像是那种风流放荡的人,更没有常年沉迷酒色的那种靡靡之气。
“他——不是那种人。”想了想,宝钦还是决心为司徒说几句好话。
吴翠屏掩嘴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司徒大人为人极和气,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却从来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言行都极有分寸,丝毫不像传言中那般放荡。倒是某些人——”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气恼,咬咬牙,恨恨地道:“长得人模人样的,做出的来的事却是肮脏不堪。”
宝钦狐疑地盯着她看,忽然想起之前秦修曾经提过的事,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个人模人样的,不会就是五殿下吧。”
“可不就是他!”吴翠屏顿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公主莫要被他的样子骗了。上回我可亲眼瞧见他鬼鬼祟祟地偷看,被我喝破了还恼羞成怒地想要打人。”说着,她竟是气得眼睛都红了,抹了把脸,郁郁地道:“更可恨的是,陛下还把我指给了他。公主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我便是抹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要嫁给他那样的无耻之徒。”
这两个人,可以称得上是欢喜冤家么?
宝钦苦笑地帮秦修说好话,“五殿下不是这样的人,你先莫要气,听我仔细说给你听。”说着,又将当日的事仔细澄清了,只略过了秦修气得大骂吴翠屏的那一段。罢了又道:“你与五殿下不过见了几面,对他不了解也是正常的。他只是性子急躁了些,有时候说话不大注意,容易得罪人,人却不坏。我和他认识得久了,自然要清楚许多。”
吴翠屏小声地反驳,“公主来京城也不过才几个月,哪里就会跟他那么熟,可莫要被他骗了才好。”话虽这么说,但语气中的敌意已经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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