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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朵儿骂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停当下来,给自己顺气,哑巴拿了笤帚和簸箕进来继续清理,他默默地,反而是助长了俏朵儿怒骂的气焰,她龇牙咧嘴,前额出汗,红光满面,不要什么手炉暖炉了,踩着棉鞋坐在床沿泼妇骂街般说了许多不入流的话。哑巴此时更像个聋子,对于俏朵儿的谩骂静默以待,就在他端着那一簸箕的碎瓷片打算拿出门去时,这门外忽然是撞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胖女人脑袋上烫着夸张的云波浪,一脑门的火钳味儿,一双比哑巴还要大一号的脚丫子啪嗒啪嗒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俏朵儿床前。
哑巴一愣,站在了原地,俏朵儿也是一愣,却没待在原地,腰身一扭,靠到了屏风边上,双手笼进罩衫里上下打量那胖女人,却不同她说话,而是拉长了脖子往外面喊:“荣妈,荣妈!这人谁呀?”
那胖女人冷笑一声,伸出只肥手就要去抓俏朵儿,俏朵儿到底是风月老手,呷人眼色的本领顶呱呱,胖女人一出手,她就躲了开来,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哑巴身后,抓着他道:“荣妈!打人啦!!”
那胖女人往地上啐一口:“打得就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婊子!”
这种人物,这种事情,这种台词,俏朵儿是见多了听多了的,她并不很害怕,抓着哑巴和女人玩起了你追我躲的游戏,哑巴手里还揽着一簸箕的碎瓷片,被这两个女人揪来抓去,他脸上红红白白,不知所措。
如此几回合下来,屋外终于是进来了一个鸨母模样的女人和一群杂役,见到那鸨母,俏朵儿惊呼一声,甩开了哑巴,摔进了她怀里。鸨母自是护着自家的金丝雀,挡在了胖女人面前,笑脸奉迎,道:“哎哟我说彭夫人呐……”
俏朵儿听到这个称谓,脖子一梗,胆子野了,推开了鸨母,叉着腰瞪着那胖女人道:“你就是彭苗青家的母老虎吧?!好啊!我不去找你,你倒找上我来了!”
鸨母拉扯着她让她少说两句,俏朵儿腰杆却挺得更直:“你凭什么来打我?!!操你妈的,你他娘的凭什么!彭苗青又不是马上风死在我床上!”
胖女人一张脸蛋气成了猪肝色,两只肉爪子左右开弓抓住了俏朵儿的头发就往边上撕拉:“小妖精!打的就是你!要不是为了看你这个小妖精他会三更半夜跑出门被人割了喉咙扔进了黄浦江?!”
“不至于,不至于,好好说话,大家好好说话,这彭爷,他人……”鸨母想拉开她二人,可无奈俏朵儿是心甘情愿投入这场战局,这下好了,一瘦一胖两个女人在爱园香闺中打成一片,“我呸!关我屁事!要不是你半夜来电话硬是要他回家!”
“臭不要脸的小婊子!看我今天不打得你六神无主!!”
“大家都来看看啊!彭家的母老虎不在家守丧,跑爱园来撒泼了啊,大家都来看看!!”
闹剧愈演愈烈,俏朵儿和胖女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俏朵儿原先是妆容精致,打扮齐整的花姑娘,因而显得更狼狈不堪些,脸上两道血口子看得鸨母在旁边直跳脚,好不容易,爱园的杂役将俏朵儿和彭太太分开了,彭太太赖在俏朵儿房间里说什么都不肯走。鸨母无奈,只好搬救兵,找来几个长衫男子作调解,彭太太、俏朵儿和他们都是熟识的,几人甫一现身,彭太太和俏朵儿一人一边就把他们堵住了,张口就要他们评评理。哑巴本还在屋里侍奉着,几人话一多,鸨母便将他挥退了,他抱着他那只大簸箕,低着头出去了。
傍晚时,彭太太走了,俏朵儿负伤,情绪起伏剧烈,哭哭闹闹的,除了哑巴,连鸨母都不愿见。晚上,哑巴正侍奉俏朵儿用晚点心时,外头传来鸨母的声,说:“朵儿……”
不等她说完话,俏朵儿就发脾气:“不见!”
她还使唤哑巴去把门用柜子堵上。哑巴才要照做,到了门前,那鸨母却自说自话将门推开了,把一个洋人推到了他面前。
哑巴习惯性地佝偻着背,这洋人个子虽没有过于高大魁梧,但他仰头看他,还是颇费功夫的,洋人的鼻梁很高,鼻梁骨上架了单片的圆眼睛,他一头棕发,两颗眼珠绿油油的,但绿得不透彻,或许是爱园中灯光的关系。他的眼神是很浑浊的。鸨母说:“朵儿这是彭爷的老相识马修先生呀,昨天不就和你约好了的吗?他来找你叙旧来了。”
俏朵儿惊呼了声,从床帘子里探出个脑袋:“马修先生!”
她眼含热泪,哑巴识趣地把这位马修先生给领进了屋。
马修的中文很好,也很地道,他是来探望兼来和俏朵儿辞行的,今年新历年底,他就要卸任公董局总董的职务回法国了。
“您回法国去继续当官吗?”俏朵儿问。
“哈哈,不,我回去种葡萄。”
“一直以来,阿青哥都是您照顾着,他要是还活着……一定会……一定给您办场风光的宴会……”
马修不响,他看向一直站在床边的哑巴。哑巴在搓手,头低得很低。
“我这个丑哑巴,让您看了笑话了吧。”俏朵儿擦擦眼角,说,“您别看他长得丑,可他聪明着呢。”
说着,她冲哑巴勾勾手指,哑巴凑了个耳朵过去听候差遣,俏朵儿道:“他知道我见不得他的丑脸蛋,丑眼睛,就总拿耳朵对着我,您说,贴心不贴心?”
马修笑了,他又看哑巴,俏朵儿努嘴:“哎呀,您别老盯着他看呀,他真是丑,丑得怪吓人的。”
马修出于好奇,示意哑巴抬头看他,哑巴起初是扭扭捏捏,大约是不好意思吧,后来还是在俏朵儿的命令下,乖乖抬起了头。他脸上的伤疤让他整张脸凹凸不平,坑坑洼洼,马修看了都称奇:“长成这样,这也是一绝了。”
俏朵儿嬉笑,哑巴跟着憨笑,无声的,不知为何,马修稍微靠近了他一些,伸手在他脸颊的一道伤疤上摸了把。
“哎呀!马修先生!哈哈哈您真是胆子大呀!我看着都难受啦!您还敢碰!”俏朵儿拉着哑巴还要和马修打趣,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却发生了。
哑巴脸上那被马修摸到的肉疤不知怎么纸片似的从他脸上脱落了下来,掉到了地上。
“呀!”俏朵儿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马修倒很镇静,他冲俏朵儿眨眨眼睛,说:“看来我们的这位哑巴先生会变魔术。”
哑巴闻言,脸色大变,噗通跪在了地上,对着俏朵儿连磕十个响头,又伏着腰双手在脸上掰扯,好一通下来,他再抬起脸孔时,已是改头换面,寻不到半点“丑”“恐怖”“吓人”的痕迹了。他脱胎换骨成了个美男子。还是个眼窝深陷,鼻尖微翘,嘴唇饱满,与马修的异国轮廓多有相似的混血模样。他的一双眼睛尤其有特色,一只眼睛发蓝,一只偏灰。
“哎呀!!哎呀!!”俏朵儿拍着床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哑巴慌忙拉住她的手,膝行贴近,指着外面又指自己,焦急无奈,又很慌乱,俏朵儿明白他,懂他的意思,他这样的长相,在四马路混迹,难保不被摆到砧板上任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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