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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便意味着,徐应悟无须等待买主,清河县再无使他逗留的理由。
饭罢,徐应悟回到四壁萧然的卧房里,对着曾与西门庆几度痴缠、如今衾席冰冷的床榻,为即将到来的分别哀伤不已。如无意外,几日后的饯行宴,便是他与西门庆道别的最后时机。他有许多话要对西门庆说,想做出一些解释、一些叮嘱,想表达感激和遗憾,还想……
徐应悟这时才意识到,他从没好好地、认真地向西门庆表白过他的心意。
“其实很舍不得你。”
“我也爱了你很多年啊!”
“现在依然很爱很爱你。”
“如果可以不分开就好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分开呢?徐应悟相信西门庆也还爱他,尽管嘴上说“不必了”、不愿“重蹈覆辙”。同时他又十分理解西门庆的决定。在西门庆人生的至暗时刻,徐应悟非但没有为他提供安慰和依靠,反而故意忽视、打击甚至冷暴力他。驱乐避苦乃人之本能,被心爱的人抛弃背叛的伤痛,足以使他心生畏惧,再也不敢相信这段感情、这个人了。
徐应悟悔不当初,李瓶儿死后,西门庆曾不止一次向他委屈道,“是你负了我”、“从前油嘴儿骗了我去,如今却生生把人抛闪”,那时他只当西门庆自私任性、不知悔改,如今方才恍然,那是西门庆在跌落深谷前,向他发出的求救哀号。可他竟眼睁睁看着西门庆滑入深渊,是他亲手杀死了从前那个快活自在的西门庆……
欸?徐应悟灵光一闪,福至心灵。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然完成应伯爵的使命?虽然没有令西门庆死于非命,却切切实实“杀死”了那个沉迷酒色、被欲望裹挟的“西门庆”。从前“财色”二字当头、好不嚣张得意的西门大官人,如今情火意兴阑珊,如槁木死灰一般;座下堆金积玉,房中妖姬争艳,他却无福消受,不也成全了《金瓶梅》色即是空、因果报应的警世之义?
西门庆不再是“西门庆”,徐应悟便不必是“应伯爵”,这段本不该开始的感情,是否也不用以悲剧结局?徐应悟思及此处,心中油然升起无限感动与希冀。
这一次他不会再错了。雨停之后,他便去找西门庆。
第108章休动那些脏心思
徐应悟于卧榻之上悉心谋划,思忖如何叫西门庆回心转意,与他再续前缘,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渐渐昏沉入梦。
分别以来的七十六日里,徐应悟终日忧思感怀,不常有那些旖旎情思。有时夜里忽然想起那勾魂摄魄的冤家,只得五指告了消乏,除此而外,便都任其精满自溢,统共也不曾痛快施放过几回。如今既已打定主意要与西门庆重修旧好,他在心里强为自己设下的诸般藩篱禁忌一时崩塌,睡梦里便生出些邪念来。
他梦见西门庆与他赤身交缠在一处,两人亲嘴咂舌,两条蠢物挤轧磋磨,起初都还能勉强隐忍,只喘得错落,渐渐西门庆便哼哈起来,蛙口流涎不止,勾得徐应悟也浑身酸麻,心痒难耐。他听见西门庆在他耳畔喃喃浪道:“应二哥,我挨不过了,你倒是肏也不肏?”徐应悟五指抓一把他臀肉笑道:“活该骚死你算了”,翻身便要入港。
此时远处却传来咚咚叩门之声。徐应悟醒了一半,顿时气得骂娘。好不容易做一出美梦,眼看要得了痛快,偏偏在这紧要关头被人打搅。他不愿醒来,只拼命想着方才梦里的情景,试图重回梦中,继续同西门庆办事。可砸门之声越来越清晰,简直像在他耳边击鼓。他只得强压着火起身,批衣遮头跑过院落,重重拉开木门。
门外一人撑伞而立,雨帘之内一双眼角通红的桃花媚眼,朝徐应悟卷睫一闪:“徐先生,请问你这三房一院价值若干?买主出价几何?”
徐应悟先是一愣,随即心花怒放,不由得鼻酸眼热,拦腰一把将他带进怀里:“‘不必了’?你耍我,嗯?”两人鼻尖轻触,四目相接,西门庆梗脖儿道:“你达达我岂能叫你召之则来,挥之即去?” 徐应悟气得直咬牙,却又不禁哑然失笑,险些笑出泪来。
两人拉着手走到屋里,西门庆见桌椅橱柜上都罩了草席麻布,满目荒凉,想到徐应悟当真要撇下他走了,心里又难受起来。方才徐应悟正想得抓心挠肝,这会子人就在面前,他哪还按捺得住,回身便将西门庆直直抱起,往里间榻上去。
到了榻边,徐应悟一手锁住他脖颈,在他颈侧、耳垂上动情吮吻,另一手伸进他后腰,往他裤儿里滑。搁从前,哪需要徐应悟如此求取,他一个眼神,西门庆便脱光了往他身上扑,可如今西门庆却只呆呆杵着任他摆弄,兴致不高的样子。
“欸,欸……”西门庆终于出声,“今日只容你上榻替达达我暖暖身子,要思想别的事,却不能够。”徐应悟应声停下动作,抵着他额头气喘如牛:“好,只抱着,不动便是。”
西门庆脱去沾着冰凉水汽的袍服,两人盖在被里,交叠着两腿,对面抱成一团。徐应悟嗅到他颈间幽香,过往千般旖旎、万种风情齐齐涌上心头,不由得胸口突突如小鹿乱跳,那话儿登时暴跳起来,隔着两层衣料抵住西门庆下腹。
“啧,这劳什子滚烫……”西门庆嗔道,“多咱替我暖暖脚才好。”
徐应悟心道,冤家,你想整死我啊!一面忙不迭摸到他两脚,直往自己裆下送。又嫌裤子碍事,干脆上下脱了个干净。他往下缩了缩,西门庆蜷起腿,拿两只冰溜子似的脚夹着他烧红烙铁似的鸡儿。
“庆啊……”徐应悟喘得声儿都哑了,“你当真……一丁点儿也……不想要么?”西门庆“嗯”了一声,伸手拍拍他后脑道:“乖乖儿替你达达暖着,休动那些脏心思。”
徐应悟勉力调匀气息,强迫自己想些别的,可怎么也无法将注意力从怀中人身上移走。他留意到西门庆的确没有硬。这反常情况自然是因为西门庆患上了抑郁症,导致他意志活动减退,性欲下降,性唤起困难,换言之,他痿了。
这怪谁呢?徐应悟懊悔不已,是谁把人家害成这样?是自己啊!可他没伤感多久,便被身下传来的凶猛快意弄得无比心焦。西门庆两只脚颇不老实,竟在他本就硬到不行的蠢物上来回磋磨,害得他浑身上下像有千百只虫蚁在爬,又舒服,又难受得要不得。
徐应悟实在遭不住了,不死心又问他:“你特意来,专为叫我受这活罪?你不想要,偏又这般作弄我……”
“来前儿倒是想哩,”西门庆轻飘飘道,“见着你,却只恨得牙痒。今日非要你尝尝这烈火焚身的苦楚。”说着脚背一弹,照徐应悟鸡巴上踢了一下。
“呃……”徐应悟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疼得钻心透骨,却又升起诡异的快感来。他两手抱死西门庆腰身,头埋在他胸口呼哧乱喘。这货竟存心煎熬他!真真是欠得慌,徐应悟狠狠心道,不怕我强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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