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将沈茴的思绪拉回来。
她轻轻转身,靠着身后的白玉长案,望向逐渐走近裴徊光。
裴徊光抬抬眼瞥她,阴阳怪气:“啧,稀客啊。”
沈茴将手中的那张『药』方放下,她歪头含笑,说:“哀家想来哪里就来哪里。”
裴徊光走到沈茴面前,手掌握住沈茴纤细腰身,微微用力往上一抬,就让沈茴坐在她身后的白玉长案上。他俯身,双手压在沈茴腰侧案面,凑近沈茴的脸,低沉语调已换了寻常语气:“怎么过来了?”
“想来找书读。”
沈茴实话实说。
裴徊光“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原先书没什么用处都扔了。想看什么书?”
沈茴望着他眼睛,没吭声。
裴徊光便又道:“无妨。原本的万卷书都在咱家脑子里,想找哪本书,咱家背给你听。”
沈茴已经完全不想看什么闲书了。她还是没吭声,偏过头,将自己脸往裴徊光面前送了送,索要他亲吻。
裴徊光『摸』『摸』她头,用温柔浅琢般的吻哄着她。他吻有很多种,温柔时总是这般慢条斯理,细水长流。
沈茴慢慢合上眼,去感受一刻他给予柔情蜜语,又去深深感受藏在岁月静好的温柔下,疯狂般的卷卷深爱。慢慢地,她开始用裴徊光方式温柔回吻,又渐觉不够,温柔亲吻变得深缱又用力。
坐在白玉长案上她,身子往前挪了挪,细软的腿牢牢勾着裴徊光,用力地更靠近他。沈茴抬起手臂,去勾裴徊光脖子,软纱宽袖滑落,『露』出她皙白的小臂。随着她的动作,她腕上『药』木珠蹭在裴徊光颈侧。
那个俞湛花费心思用制好『药』浸了半年的木珠手串。
裴徊光动作忽然停下来。
忽然的停顿,让沈茴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眼睫颤了颤,半睁开眼,见到近在咫尺裴怀光偏过脸,视线落在她腕上『药』木珠手串上。
下一刻,裴徊光忽然擒住沈茴的手腕,冷眼将那条手串从沈茴腕上撸下来,握在掌中用力一握。当他再张开手掌时,那一粒粒木珠都化为了灰烬。
“你做什么呀?”
沈茴惊了,亦从刚刚缱绻中缓过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裴徊光。
裴徊光却垂着眼,低低地笑着。
“啊,咱家已经忍东西半年了。”
沈茴眉心渐渐拧起。
呵,俞湛那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裴徊光?裴徊光之所以容忍条手串日日戴在沈茴的腕上,不过是因为这东西的确对沈茴身体有好处罢了。
裴徊光松开沈茴,他走到长案里侧,拉开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小木盒。
当小木盒打开,沈茴先前闻到的『药』味儿更浓了。
那是一条红绳,穿着一个白『色』的小珠子。
裴徊光将红绳绕过沈茴的颈,沈茴好奇地捏着粒白珠子。初以为是玉石,再却不是。沈茴细瞧,觉得像什么骨头。
裴徊光缺了一截的小手指忽地被忆起,沈茴顿时僵住。
隔着长案,裴徊光在沈茴后颈为她系上。他慢悠悠开口:“木料浸『药』效用小,人骨才是最好的材料。”
裴徊光绕到沈茴面前,欣赏着坠在沈茴锁骨间的骨坠。
他笑笑:“若不够,再磨几粒。”
想起沈茴喜欢他手,他又改了口:“取一条肋骨也不错。”
沈茴忽然用力抱住裴徊光,将脸埋在他胸膛。
若知你不喜,不管是疗病『药』还是救命的『药』,我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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