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窗边,将手拦在窗边,拉近了和她的距离,眼看着她后退了半步,神色瞬间变得僵硬。一窗之隔,千山重重。周鸣玉不自在道:“天都晚了,大人辛苦一天,早些回去休息罢?”杨简自动忽略了这句赶他离开的话。他垂首看着周鸣玉,觉得茂武这次说对了,他的确是要来见一见她。只要见到她,心里便清晰地浮起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是杨简,而不是杨家想要的杨八郎。“对,你该休息了。”杨简忽而释然又轻松地一笑,将药瓶从袖袋中取出,放在周鸣玉的手边。“白瓶内服,黑瓶外敷伤口,剩下这个是骨伤药,你看着用罢。”周鸣玉迟疑地看了一眼:“祝当家给了我药。”杨简道:“不要你的钱,把帕子给我做好就成。”周鸣玉:呵。故意整她是吧?她把药瓶放在窗台外面:“多谢大人,我不要!”她火速关上了窗户,将锁落上。杨简的影子落在窗纸上,周鸣玉听见他低低的笑声。周鸣玉确定了:他今天来就是犯病了。杨简在外面轻轻敲了敲窗户:“你把药拿走,免得半夜脚疼睡不好,我走了。”言罢那影子停了片刻,一晃便消失不见了。周鸣玉没信,慢慢往床上走,却见绣文从外间披着衣裳进来,瞥她一眼:“和谁说话呢?”周鸣玉尴尬一笑,反客为主:“知道有人还不进来救我?也不怕我被谁带走了?”“有危险你不会叫我啊?”绣文撇嘴,过来扶着她回到床上,“我可听到了,是不是那个杨指挥使?”周鸣玉点头。绣文问:“他来干什么?”周鸣玉不屑一顾道:“谁知道?来发疯的罢?丢了几瓶药给我,我没要。你不知道,我在悬崖下头用了他一回帕子,他就非要让我再做个新的给他!”前半段还算正常,后半段未免太亲昵了。绣文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她,最后站起来道:“我去看看,给你拿的什么药。”她径自走到窗边,周鸣玉都来不及拉她。绣文开了窗,果然见到窗台上三瓶药。她探身往外瞧了瞧,没见着有人,才拿药进来关窗落锁。她打开塞子闻了闻,问:“姐姐今天要用吗?”“不用。”周鸣玉果断拒绝,“放起来收着罢。”绣文反应过来,把瓷瓶装好:“是。祝当家和灵云姐姐看过的药还敢用,他的药还是算了,咱们谨慎一点。”周鸣玉问:“你方才取药,外头没人了?”绣文满不在乎道:“你自己关的窗,还指望人家在外头等你?”周鸣玉无语道:“我是那个意思吗?”绣文笑嘻嘻地把她推倒,盖上被子:“别管是什么意思,赶紧睡觉。他要是想见你,明天肯定还会来。”周鸣玉颇无奈地看着绣文转出去。这一晚确实如杨简所说,周鸣玉真的疼得没睡好。许是因为前一天她吃了杨简两颗烈性药,又心有防备睡得晚,而今天下午又太过疲惫,所以都没什么感觉。反倒是今晚,周鸣玉因为不适醒了好几回。好在她一贯耐痛力还算不错,换个姿势倒也勉强睡着。再加之白日休息充分,次日醒来时,也不至于过分疲惫。绣文陪周鸣玉吃完早饭喝过药,又将外敷的药换好:“我给姐姐带了护眼的药膏,左右现在没事,给姐姐用上?”周鸣玉自打少年时去了南方,经常要做缝补衣服的活,从粗使到绣娘,针线活始终没落下过,于是时间久了眼睛也经常泛疼。护眼的药膏她自己也带了,就是为了每日睡前敷眼。几天没用,周鸣玉没拒绝,仰靠在引枕上和绣文说话,闭着眼睛休息。绣文帮她敷好药,又去窸窸窣窣地拿东西。周鸣玉闭着眼,听着绣文在旁边的动静,问:“你是不是取绣绷了?”绣文应声,道:“我有个摆件没做完,这次过来就带来了,闲着打发时间。”
周鸣玉便说:“等下擦了药,扶我去桌子前头坐着罢?前一阵姚娘子让我画新的式样图,我还没做完呢。”她们制衣裳,大都要提前去做。周鸣玉在衣衫制式上有小巧思,每季都要画新图和姚娘子讨论。绣文一边做,一边和她聊:“姐姐真把自己当神仙了?难得有个休息的机会,你还想着画图。”周鸣玉闲不住,朝她伸手:“要不我给你理线罢?你那线永远堆成一团乱麻,臭毛病说几次都不改。”两个人轻轻松松地说着话,不多时听见外头有人轻轻敲门:“周姐姐在吗?”周鸣玉一听便知是张浮碧的声音。她连忙应声:“在,三姑娘快请进。”又坐起来叫绣文拿帕子擦掉脸上的药。张浮碧进来看见二人动作,半点没有架子地体贴道:“周姐姐莫急,收拾好了再说话。”言罢便自己坐在一边,暗暗打量了一眼周鸣玉的伤脚。但周鸣玉仍是快速清理好脸上的药膏,收拾干净了回头问张浮碧:“三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绣文帮张浮碧上了茶水,张浮碧谢过方道:“我听说周姐姐坠崖,一直挂心,知道周姐姐昨天回来了,原本就想来的。可又想到周姐姐要看伤休息,就没来。昨日官眷席间用饭遇见了祝当家,我便问了一句,听说周姐姐状况尚好,才想着今日来探望的。”她回过头叫侍女把手里的盒子给绣文,只说是些伤药,叫周鸣玉选合适的用。周鸣玉多谢她好意:“只是劳动三姑娘特地来跑一趟。”“不麻烦。”张浮碧真诚道,“我母亲原本也想来谢周姐姐的,我想她来了反倒拘谨,就没让她来。我马术不精,那日幸好有周姐姐在,否则万一郡主有个什么事,我几条命都不够赔的。”周鸣玉安慰道:“这事是意外,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若不是三姑娘及时回去找人,我们才真的危险呢。”提起那日张浮碧仍心有余悸:“说起来我还心惊。那日我骑马回去,第一个就瞧见个穿官袍的武官,瞧着年轻英俊,人却看着冷冰冰的,看得人害怕。要不是郡主和周姐姐危险,我打死也不敢向他求救的。”周鸣玉闻言一怔。她捂住心口,压低声音道:“我回去才知道,那是龙爪司的指挥使。平日里常听人说他们不是好官,可那日我说完,他立刻便骑马追过去了。可见人言也不足全信。”周鸣玉想起那日在悬崖下看到杨简的样子。他勉力压制着急促的呼吸,似乎是很着急的模样。她原本怀疑他是又暗中去做了什么任务,后来见他一路照顾自己,又似乎是认出自己的模样,才勉强猜到他是来找自己的。如今张浮碧一说,便对应上了。周鸣玉淡淡扯了扯唇角:“是。”张浮碧见她如此,以为或是杨简做了什么叫她不喜,所以没再多说,又叫侍女把带来的东西都摆上:“我知道周姐姐伤了脚,必然无聊,给带了些棋盘花牌之类的小玩意儿,平时打发时间也好。”绣文连忙上去帮忙。张浮碧赧然一笑,坐近了些:“周姐姐,我今日在你这里避一天好不好呀?”周鸣玉笑问:“可是张夫人和其他夫人说话,又叫你去作陪了?”张浮碧苦哈哈地点头,道:“那些夫人眼瞅着光鲜亮丽,一副高贵人做派,私底下什么浑话都说。”她顿了顿,靠近一些,压低声音问:“周姐姐可知道,除了郡主以外,端王的世子也坠马了?”周鸣玉道:“昨日听说了一些。”张浮碧便道:“郡主分明是因荆棘惊马,世子那边也是因为突遇了猛兽,这样的意外谁能预料?她们不盼着人好,居然还敢说什么,郡主借此攀上了杨家,怎么偏偏伤重的那个是世子?好像郡主是个姑娘家,就活该替她兄长——”“三姑娘!”周鸣玉赶快打断她:“这不是好话,听过忘了就是。”张浮碧自知失言,不再多言。周鸣玉听出些不妥,低声问张浮碧道:“什么叫攀上了杨家?”张浮碧似乎也觉得此事尴尬,凑近了道:“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风声,说郡主要和杨家的郎君订婚了。”周鸣玉原道这事不磊落,杨家和端王府应当是要私下处理的,却没想到如今居然外头的官眷都知道了。她又问:“这事大家都知道吗?”张浮碧莫名,道:“都知道了呀,都在议论呢。我那日还听见我父亲说,有人打听消息都打听到了他那里,问他日日与杨家大郎君共事,可听说什么内情没有。”周鸣玉原以为这事应该瞒着,却不料居然一日之间便人尽皆知。周鸣玉一瞬间想到了原之琼。她既然为嫁给杨籍费尽心思,那散播些消息出去,也不算什么难事。流言越难听,杨家就越要保住两家的脸面,就只能答应杨籍与她的婚约。可原之琼心思算尽嫁给杨籍,又是图谋什么呢?周鸣玉也算得上了解杨家这几位兄弟,杨籍在其中算是最低调无闻的一个,少年时文武皆不如旁人,如今官位又十分普通,凭世家冷漠的习性,便是将他舍了,也是不会犹豫的。原之琼与其选他,还不如选杨简之下的几个弟弟。周鸣玉这样想,便顺着张浮碧的话问:“那张大人,可听说什么没有?”张浮碧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周姐姐!你怎么也和那些人一样!”周鸣玉笑起来,开玩笑般道:“你瞧,婚事是喜事,何必藏着掖着?张大人都没听说,想来是子虚乌有,何必听旁人说了就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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