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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小蛇格外袖珍,跟记忆中狂拽酷炫的血色巨蟒一对比,尽显出格外可爱的反差萌。慕凛好奇地俯身,将鼻尖凑近它。
“你好呀。”
萧玘还没把话说明白,慕凛虽然笑着跟它打招呼,心里却还是膈应。
小蛇大半身子盘成了圆圈,支撑着上半身挺.立,它昂扬着黄豆大的小脑袋,向慕凛吐信子。因着距离极近,慕凛可以从它的黝黑的瞳孔里面看清自己的倒影。
小狐狸对蛇虫鼠蚁一类天生不喜,尤其与他颇有渊源的北海黑蛟就是从蛇类蜕变而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蛇类,但是萧玘掌心的这个小家伙却让慕凛打心底里想要亲近,因为仔细感受之下,对方竟然有着和萧玘本人如出一辙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方究竟跟从了萧玘多久啊,一人一蛇,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竟然熟悉到同频共振了。这份亲昵,委实让小狐狸嫉妒又羡慕。
许是看出慕凛的落寞,萧玘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解释道:“它是我的一部分。”
“啊?什、什么?”慕凛反应不及,一时间竟是愣住了。
“多年前,我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流了很多血。”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那一次,我几乎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了。”
那次,是送走楚青山和楚青峰之后。西太平洋东岸被好一通狂轰滥炸,大厦倾倒,沙尘飞扬,能透出天际的唯有炮火的耀眼光芒。
萧玘很幸运,一栋大厦倾倒在了他眼前,除了沙尘迷了他的眼睛之外不曾伤到他分毫。他也是不幸的,被沙尘激得生理性流泪时,胸膛忽然被什么东西穿.透了,也许是飞落的钢筋板材,也许是爆炸分解的弹片。
他没看清,只能猜测,不敢肯定。
茫然片刻之后,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根本来不及挪动半步,狂乱的粒子光束切割高楼大厦,轰然倒塌的建筑物将他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废墟之下,仔细聆听,却听不到任何响动。没有声音,便也意味着没有被救援的希望。
身处黑暗之中,不知岁月几何,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绝望。他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状态的。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很迷茫,也很意外,水米未进且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却一直存活着,非此中人不能感悟其玄妙,那时的萧玘,真的觉得自己遭遇了奇迹。
突然有一天,他醒过来发现身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回头望去,一人一蟒四目相对,余光所见都是残垣断壁。
“那时,我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地狱。”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过往的一切无关痛痒,但是慕凛听着莫名心酸。他不敢打扰,只是依偎在萧玘怀里静静地听着。
没想到,萧玘却是不再说下去,指尖轻点小蛇的脑门,一段画面便凭空出现在眼前,是幻术!
狐族最出名的功法乃是魅术,却以幻术见长,没想到这条其貌不扬的小蛇竟然也会幻术!
来不及为之惊讶,画面已经开始变动,慕凛便聚精会神地看下来。
萧玘趴卧在废墟里面,血液顺着他垂下的手臂缓缓流淌,汇聚成不容小觑的血泊。血流得慢并不意味着伤得不重,而是异.物卡在伤口处,使得失血速度慢了。
许是觉得画面血腥,不宜观看,萧玘蹙眉,小蛇连忙将画面往后跳:血泊迟迟不肯凝结,反倒隐隐开始流动,并且逐渐有了形态。慕凛诧异,他看一眼颜色几近血色的小蛇,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接着,果然就见血泊之中诞生了一条血色的小蛇,小蛇逐渐变大,撑开一片天地,将萧玘从废墟里面带了出去。
彼时,迫于虫族的猛烈攻势,西太平洋东岸的多座城市被暂时放弃。无人救援,无处谋生,被埋着还是逃出来,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小蛇很聪明,把萧玘带来了医院。虽然医院受损严重,但是东南角还算完好,萧玘找了纱布绷带为自己包扎伤口。慕凛看到他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虽然没有愈合,至少不会再危及性命。
接着画面消失,小蛇也变回了原来的戒指,萧玘轻抚慕凛的脑袋,用自己带着戒指的右手握住慕凛的左手,温声道:“看见了吧,和我有契约关系的只有你,和我亲近的也只有你。”
慕凛微微颔首,沉默着不敢露出半分异样,在熄灯之后,他转身背对萧玘,泪湿枕褥。有自责,有心疼,还有悔恨。
萧玘没想到他会这样伤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将人搂进怀里,柔声道:“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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