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上菜的时间里,孟谪一直欲言又止,商凛也不挑明,因为从表面上看,他们对于傀儡术的事情都处于猜测,甚至是不了解,或者不知道的阶段。
不过等菜和肉都端上桌的时候,商凛忽然现他有点欺负未成年人的嫌疑,毕竟他骨子里可不是未成年。
于是商凛有点尴尬地咳了一下才说,“快点吃,吃完你还得回学校呢。”
孟谪终是没忍过商凛,低声又无比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爸爸也只是救我心切,如果不是他要驱动傀儡,他一定会用自己的命帮我续命。”
孟谪这话让商凛猛地一怔,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原主的母亲,孟谪的父亲想为儿子续命,那身为母亲的人还能比父亲差?而且原主的情况可比孟谪严重多了。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原主能够活到十二岁,是他的母亲用自身性命为之续命,甚至是以命换命,不然这三年来,她怎么从没看过原主,和柴老爹之间也没什么联系?
孟谪几乎是鼓足了勇气,低声低头说完才敢抬头看商凛,却见他似乎在走神,又急忙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
“我相信你。”商凛迅回神,“先吃饭吧,我们可以边吃边说。”
孟谪真心看不出商凛的脸色,又听他语气这么平静,心下更是没底,只能安静地坐着,一副听候落的模样。
商凛急忙拿起筷子塞到孟谪手里,“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也理解你父亲想给你续命的无奈之举,但我不能认同他的做法儿。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更不能要求每个人的想法儿都一样,可无论如何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不是吗?”
孟谪抬头看着商凛,眼眶瞬间有些红,最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商凛没点饮品,肉、菜什么的倒是点了许多,看得孟谪都有点瞠目结舌,忍不住问,“这是我们两个人吃的份量?”
商凛微微一笑,“你没听说过那句老话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干爹之前总希望我达到这种境界,如今我身体好一些,可以往这个方向努力了。”
孟谪一顿,“你干爹对你真好,比有些亲生父亲还好。”
“是啊,亲人之间的关系好坏,并不是依靠血缘,是彼此相处时是否真心实意。”商凛直言,“我对血缘上的亲人,和对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前世的商凛对亲情就淡漠得很,不对,应该说他对任何情感都淡漠,一门心思地想着提升自己的实力,提升云台宗的实力。当然这也和他经历过太多次的亲人背刺,心灰意冷的缘故有关。
孟谪静静地看着商凛,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我有些好奇,你年纪这么小,就算天赋过人,也不会学得这么庞杂,还是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孟谪自认为自己的天赋已经很高了,但和商凛一比,不对,是他们之间没有可比性。简直不可思议。
商凛实话实说,“这个我和你还真解释不清楚,你就当我是智商群好了。”
商凛不说,孟谪也不准备刨根问底,只要他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便好,一顿火锅吃完,两个人之间怪异的气氛,算是基本恢复如常了,但他还是有太多太多问题想问商凛,最后却什么都没问出口。
两个人离开火锅店的时候天都黑了,商凛要送孟谪回学校,孟谪要送他回家,商凛笑道:“我现在的家就在学校对面,自然是我送你方便一些。”
孟谪一怔,“你房子租得离学校这么近?”
尽管大家都知道商凛走读,但没人问他住在哪里,是租的房子还是买的房子,男生么,心思自然没有女生那么细致。
“是啊。”商凛直言,“这样冬天少挨冻。”
一想到商凛的小身板儿,孟谪点头,“有道理。”
说话间两个人拐弯到学校的路段,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穷凶极恶地从黑暗中窜出来,低声喝道,“快把钱交出来,否则要你们好看。”
孟谪几乎是在瞬间把商凛拉到身后,“我们是学生,没有钱。”
男人冷笑一下,“没钱就要挨打,打一顿就有了。”说完也不给孟谪反应的时间,便立刻扑过来。
孟谪也火了,这简直是无理取闹无法无天了,当即和那男人扭打在一起,商凛急忙拿出手机报警,语极快地说明了他们的现况和地点。
孟谪虽然算得上天赋异禀,但他面对的毕竟是成年男人,在气力上要逊色对方很多,很快便处于弱势。
商凛急忙收起手机上前帮忙,两个人毫无章法地和男人打斗在一起,并且双双挂了彩,直到帽子叔叔赶来,他们才得救。
但那男人此刻却倒在地上,嘴里嚷嚷着,“有妖怪,快救救我。”
帽子叔叔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中学生,见他们都受了伤,便让他们打电话叫家长。
好吧,即便不受伤,这种情况之下也得叫家长,中学生可是未成年人,得有监护人在场,商凛和孟谪非常配合,只有那男人一直说有妖怪,一屋子都是妖怪等等之类的话。
派出所离一中不远,但孟帆禹的家却离派出所有点远,而“柴老爹”因为眼睛不好,和他到的时间差不多。
“柴老爹”手里拄着个拐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是之前在医院配完的那副,平时在家里蒙尘,今天才第一次戴。
因为眼镜有度数,所以弄得季萧尧双眼几乎无焦,看上去一副盲人模样,商凛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真是难为季大将军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季萧尧的眼神太锐利,完全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有的眼睛,哪怕他再如何的收敛也效果甚微。
孟帆禹看见自己儿子竟然和商凛一起进的派出所,当即心头一沉,手脚凉,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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