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门口有人,起身拉开门,看到楚颂伸了手正要敲门,心里暗自高兴,鼻子却轻轻一哼,转身进去不理他。楚颂摸摸头,跟着走到桌前坐下,小心的说道:“阿离给我讲了一个脑筋急转弯,我没答上来,不如庄姐姐帮我一下?”庄梦蝶扭过头来说道:“你不是生气了不睬我了么?”楚颂嘻嘻笑道:“就是问啊,有什么东西喜欢哼哼哼的。”庄梦蝶哼了一声说道:“不但自己不睬我,还叫那些小朋友都不睬我。”楚颂眨巴眨巴眼睛:“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是什么?庄姐姐你知道么?”庄梦蝶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笨,猪才哼哼哼的呀。”楚颂哈哈大笑:“原来喜欢哼哼的是猪啊。”看他笑的开心,庄梦蝶才明白他在拐着弯说自己是猪,哼了一声又觉得不妥,恼道:“你来做什么?”
楚颂收了笑容:“哎呀,燕离是我兄弟,你莫名其妙的打伤他,还不许我生气啊。再说了,明明是你不对,我还跑过来哄你,那啥,对吧。”不等庄梦蝶说话,笑盈盈的说道:“看你晚上没有吃饭,约你到街上去逛逛,感受一下这江北省最繁华的城市,晚上最安全的城市。顺便吃点小吃,文宁府的小吃可是集江北省之大成啊。”
庄梦蝶装作不愿,被楚颂大着胆子抓住她的手臂硬生生的拉出了门,虽然左右无人,但也赶紧松开手。庄梦蝶心里好笑,不知道为何心里也有些激动,她从十一岁进入九阳宗,一直都是修炼,抓贼,抓药贩,整日里恨不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利用起来,以前虽然有个所谓的未婚夫,也出去约会过两次,别说抓住她的手,便是碰碰衣角也是不能。这次莫名其妙被楚颂抓着手拉出房门,心里没有一丝涟漪那才奇怪。
楚颂说文宁府城是江北省最繁华的这个暂且不说,但是最安全却是一定的,武安府药丸泛滥,天一黑良善人家就不敢出门,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瘾君子和捕快,要么就是地下小宗门争抢地盘杀的满地是血。文宁府则不同,三帮都知道药丸的危害,自己帮内是禁止食用的,也不会卖给文宁府的子民,所以文宁府自身并没有什么瘾君子。
文宁府是不征税的,三大小宗门都是统一的一人一银一月的保护费,一个商家简单的分成三档,小摊小贩一月一银,商铺一月十银,大商铺一月一金。楚颂解释道:“我和老爷子大概算过,大约合到三十税一。所以文宁府比起其他地方要更富足一些。”其实宗门只要也只征收人头税,跟文宁府差不多一人一银一月,其他的也不怎么征收,但很多人名下没有田地,还得交钱给地主雇主什么的,然后县里镇里其实也要多征收一些,但文宁府有个好处就是土地肥沃,一亩地可以至少种两季到三季,收入就要多的多,这些钱省一省还是交得起。
庄梦蝶轻咬了一口糖葫芦,问道:“那市面上怎么这么繁华,这么多维持秩序的帮众不用花钱么?”楚颂笑道:“首先在文宁府和几大县城,所有的帮众都有别的职司的,也是要老实干活的,阿离给我说,猛虎门像他那样不用干这些活的,总共不超过两千人,其中大多数是平安堂的,每月二三十银,然后行动堂大概有八九百人,每月平均一算也只有两金左右。庄姐姐,你要知道整个文宁府可是有九百万人之多啊,每月光是人头钱就能收到九万金,三家一分也有三万金,发放薪水这些能花掉一半就不错了。此外各帮还控制着像家具啊,灵药啊,灵兽啊,这些很赚钱的产业。”又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有药丸这个占了三帮收入六成的来源。”庄梦蝶一边走一边从手中的纸盒中拿出糕点轻咬一口赞道:“这龙须酥真好吃,武安府的有些粘牙,这里的入口即化,味道比武安府好吃多了,这一盒六个多少钱?”楚颂笑道:“十八文。”庄梦蝶讶异的说道:“这么便宜?十八文在武安府最多买两个。”楚颂点点头:“这里物价比武安府便宜一半以上。因为粮食便宜,所以其他的就都跟着便宜。因为税少,小宗门对土地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普通百姓过的比武安府好的多得多。”
两人走到一家戏院门口,楚颂笑道:“既然来了,不如进去看看?”庄梦蝶点点头:“我也是喜欢听戏的,只是平日太忙,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看着排队的长龙,皱着眉说道:“怕是打烊了也进不去呢。”楚颂嘻嘻一笑:“喜欢看就好,你跟我来。”径直走过去对门子说道:“叫花容出来见我,我知道他在。”
花容这几日被燕离放了假,让他每日都留一个前排的座等着,一定要确保楚颂过来就能有位子。花家班在文宁府算是最有名气的六家之一,许多刀尖上舔血的大盗转成小宗门大哥后,生怕别人说他没文化,想着法子的装样子,看书那是绝对不能的,也看不进去,那么多字能认识一半就算是文化人了,看戏听书就成了最能装样子的地方了,这书听多了,多少知道一些典故成语,跟人聊天时不时也能蹦出几句经典来,再说了,城里不许打打杀杀的,晚上除了酒楼喝酒,就是青楼喝酒,多没意思啊。听听戏,喝喝茶,聊聊最近帮内的趣事,多好啊。花家班本身实力在文宁府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几经扩充,依旧一票难求。
花容匆匆赶出来,躬身行礼,将二人迎了进去,就在第二排留了两个座位。花家梨园的座位安排颇费心思,大院子里共有十五排,每一排都比前面稍稍高一些,方桌两边各有两张太师椅和两张凳子,方桌用以摆放点心和茶水。周围二层上是站票,大院子最后面和周边一圈都是站票。
楚颂与庄梦蝶刚刚坐定,就有女侍过来低声问道:“客人要什么茶?”庄梦蝶望望楚颂,女侍会意,走到楚颂身边,花容却说道:“上好铁观音,来一壶。各种蜜饯点心各来一盘。”女侍点头行礼退下,花容正欲退走,庄梦蝶却示意他坐在楚颂前面的凳子上,此时正是上一场戏结束的空当,有些客人走了,有些客人刚进来。
庄梦蝶笑道:“你别害怕,我有事请教,你家这么偌大一个产业,你怎么就入了猛虎门?”花容苦笑道:“我自小喜欢唱戏,家里没有什么后台,常被欺负,家里便培养我进了猛虎门,如今那些大哥们多少给个面子,生意便好做许多。”庄梦蝶还待再问,却听见梆子响,知道好戏开始,只得任由花容走了。
庄梦蝶很喜欢看戏,甚至还会跟着哼上几句,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虽然相对安全,但是绝大多数人明天还是要上工的,靠近学宫的这条街上更是没有什么人烟。楚颂背着手边走边看庄梦蝶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学着戏台上的动作。突然笑道:“庄姐姐这样才好,以前在武安府还是太严肃了。”庄梦蝶停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你见笑了,一看戏就放松了,加上没有以前那些烦心的事,所以,,,嘻嘻。”楚颂笑道:“这样才好,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子。”庄梦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还小姑娘呢,我要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怕是孩子都有你这么大了。”楚颂黑了脸:“阿离说了,金丹女修的年龄要除以二点五才算,庄姐姐你还不到五十,按这个算法也就是十九岁多一点,跟我差不多。”庄梦蝶笑道:“这个算法倒是挺新奇的,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若是要你娶个我这样的,就算你同意,你家里也不会同意。我比你母亲说不定还大些呢。”
楚颂笑道:“我在家里是老四,母亲三十三岁筑基,之后才愿意生孩子,四十三岁才生的我,比你还是大上十来岁的。其实庄姐姐也不必这么悲观,若是我真的喜欢上你,是肯定要娶的,阿离说,真正的爱是不分年龄,不分阵营的。若是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哪怕这个女孩是蛟龙门的,也会想办法将她带过来。”
庄梦蝶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楚颂在一旁看的明白,心里暗道,阿离说庄姐姐没胸没屁股,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胸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她来文宁府后穿的衣服太飘逸,所以看不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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