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收回来,眼前的小院青石地面,散落着枯枝败叶,间或长些杂草。样子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十分荒凉。
而她所站的身后,是好几间房,外面还有回廊。
江婺走出去,把周围几间房间挨个了遍。果然没有别人了,不仅没人,这些屋子无一例外都空空荡荡,除了灰尘就没别的了,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了。
她只好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着离她远远的孩子心道,他是什么身份,周围是没人还是大人出去了,若是就他一个人,他又该如何生活
想到此,她又想起了自己母亲已经去世了,自己未尝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世上,不由得悲从心来,眼眶禁不住红了。
正感伤着,就听到一阵动静从外面传来。
像是厚重的大门在远远的地方打开了,发出难听粗哑的摩擦声,继而一个笨重的脚步声往这边靠近。
江婺一惊,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必有麻烦。只是了房里,一时又不知道该躲哪儿去,不由得面露焦急。
“那边。”这时无殃抬头了她一眼,往架子床后面指了指。江婺连忙躲进去。
果然,一个粗粗壮壮的妇人拎着食盒走进来,一边把几样简陋的饭菜端出来,一边骂骂咧咧的,片刻又走出去了。无殃好像也不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默默地吃起来。
江婺出来了眼桌上,又一眼这小孩,虽漂亮,却瘦巴巴,衣衫也不像是有人关心的样子,就大约明白了他的处境,心中有几分怜悯。只是她现在连自己的处境都弄不清,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小孩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江婺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婆子来收,又他并不意外的样子,心中明白,只怕每天都是这样的。
江婺站了一阵子,只感觉头一阵阵发晕着。她摸了摸自己额头,有点烫,却又浑身发冷,不禁皱起眉头。自己连番奔波,没有休息好,病情恐怕要从感冒变成发烧了。
又碰上生理期,真是要死。
可是外面,她又不敢贸然去外面太阳底下晒,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床铺。几经思索,还是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我不太舒服,可以在你的床上睡一会儿吗”
孩子盯着她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江婺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就躺下睡着了,被褥虽干净,却并不算暖和,也不知道这孩子晚上睡觉会不会冷,为什么没有人来照管他,好可怜一边想着,江婺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无殃着她睡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里透着几分疑惑。
因为屋里多了一个大活人,一整天他的神态显得有些紧绷戒备。好在这里来来往往的,只有送饭的婆子一天来两次,而婆子是绝对懒得管他床铺的。
没想到,今天除了婆子,那些人竟然也来了。
听着外面同样年纪不大的孩童充满恶意的谩骂嘲笑,无殃脸上阴沉了下来。他知道,一定是那婆子送午饭过来的时候,见了倒塌的柜子,为了讨好那些人去报告消息了。顶多就是被打一顿,他没什么好怕的。他遭受的打骂,难道还少吗
只是,他了一眼床铺,起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这个人虽然来历不明,害他把柜子摔坏了,他也不希望别人发现她,何况她病得那么厉害。
更加响亮的谩骂声、踢打声、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扰动了了床上的人,令她迷迷糊糊呓语一声,眉间紧蹙。只是她已经烧得双颊通红、意识昏沉,并没有成功醒来。
半晌,屋外的动静散去。
又过了半晌,无殃浑身狼狈,慢吞吞地挪回屋来。
即便他身上都是伤,甚至脸上还有一道被鞭子抽中的血痕,但是他一声不吭。只是脸色苍白地厉害,更衬得那道鞭痕触目惊心。
他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紧抿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不知是庆幸于她没有被吵醒,还是为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苦笑。
他一言不发,默默地换去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然后就坐在床边,着太阳慢慢落下,眼中黑沉沉的。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他才动了下,转头一眼床上。
他小小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也也困了。可是她睡了这么久,也没有醒过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点蜡烛,只有那人不是那么顺畅而有些粗重的呼吸。他白天悄悄过,她的脸颊通红通红的,她病了,很严重,也不知道会不会半夜病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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