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就只有一个小伙计,而且因为洪灾的影响,也没有什么客人。白珠儿大声的叫了一句,才引起他的注意。不过看到苏长鸿背上的人时,却脸色大变,厌恶道,“赶紧走,赶紧走,别把感染了疫病的人带来这里。”
白珠儿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赶人,有点生气道,“你不是这里的大夫,让大夫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模样的大夫走出来,冷淡问道,“我就是这里的大夫,你们有什么事情?”
白珠儿指着苏长鸿背上的人说道,“我们要治病。”
大夫看到他的时候,和刚才那个伙计表情如出一辙,立刻就挥手赶人。
白珠儿火冒三丈,指责道,“你学的是岐黄之术,本来就是救死扶伤,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大夫要将病人拒之门外的。”
大夫被她说的脸红了,不过还是离他们远远的,无奈的回答道,“就算我是大夫,但是我也有家小,若是救了他,我的家人要怎么办。”
白珠儿有点恍惚,她从现代而来,很少会直面死亡,所以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病人之时,才会冲上去。她现在才想起来她忽略了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大夫道,“你说的很对,我不能因为救了他,就害了另外一个人。”
大夫也是一个心软的人,尤其是看到奄奄一息的病人,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给他看看,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可以让他少受些罪。”
白珠儿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变主意。欣喜道,“谢谢大夫了。”
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大夫,你先不要动他,我有办法可以让传染的可能性降低。”
大夫几乎是欣喜若狂,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可有布和针线?”很快伙计就给她取来了她需要的东西。
白珠儿几乎就没有做过针线活,所以被扎了很多次。司煜轩没看到她微微颤抖一下,心里就痛一分,不过却没有打扰她。
她考虑到病人的情况,暂时没有管手上的伤口,很快就做出了几个简易的口罩。她想了想身后一直跟着的司煜轩和方大人,又动手多做了两个。
“大夫,你把这个带上。至于手套,只能先用布包着。”大夫经营医馆多年,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忙不迭带起来,赞道,“小兄弟好手艺。”
说话的时候,伙计将他的手包起来,虽然有点不易于行动,不过总比感染疫病好。
白珠儿看到他们进去之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依照以前的记忆,找来了几位药材,嘱托伙计尽快用热水将他们泡了。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对上了司煜轩,见他要向自己走来,她疲惫道,“等等,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你现在还是离我远一点好。”
司煜轩不怕,但是方大人就不一样,他怕王爷出事自己回去之后,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将他拽住。嘴里还不忘劝道,“王爷,你不能过去。”
他想抬脚将方大人推开,但是记起他是朝中大臣,自己这般对他,恐怕不妥。于是放下已经抬起来的脚,冷着脸道,“放开!”然而方大人是打定了主意不放开他的。
在他们两个人僵持的时候,伙计已经将刚才的药材都泡好了。等他回神的时候,白珠儿和苏长鸿已经到后面了。
司煜轩气急,用力将他推开,但是没让他摔着。他不管不顾的要往后面走去,正好撞到了出来的白珠儿。她厉声道,“你不要命了吗?没有带口罩就往后面冲。”
司煜轩被她一吼,一扫刚才阴郁的表情,桃花眼里又染上了笑意问道,“不生气了?”
白珠儿冷哼一声,径直从他前面走过。她让伙计将刚才的药材打包了很多,最后付银子的时候,自然是司煜轩。
在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大夫也从后面出来了。白珠儿早就让他洗过刚才的药水了,所以现在才敢坐在众人前面。
“病人应该还能在坚持几天,如果没有找到药方的话,他还是无法活下去。”大夫微微的叹口气道。
白珠儿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然而当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难过的。不过她还是笑着道,“多谢大夫。”
“小兄弟,你刚才为何让我用那些药材洗手?”大夫问道,他闻出了里面几味是什么药材,不过却不明白将他们放在一起有什么作用。
白珠儿只能给他解释了什么事消毒药,作用又是什么,不只是大夫,其他人也听得目瞪口呆。
“大夫,病人就麻烦你了,要将他住的地方和吃的东西隔离,还有每天都消毒,次数越多越好。”白珠儿谨慎的叮嘱道。
大夫过了很久才将她讲的消化完,近乎是崇拜的看着白珠儿道,“小兄弟师从何人?”
白珠儿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认真,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道,“都是从杂书上看过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所以大夫你还是要小心。”
大夫连忙点头,说道,“小兄弟放心。”
“我们来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说城里不只这一个病人,大夫可知道具体的情况?”方大人在司煜轩的示意下,不经意的和大夫聊了起来。
“你们是外地来的?”大夫问道。见到方大人点头,他才继续说道,“洪灾发生不久,很多人都家破人亡,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在众人都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接连有人因病去世。一开始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因为没有东西吃,所以他染病去世了。但是随着死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还都是同一个症状,很多人开始不安。城里的大夫见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一致认为他们都是因为感染了疫病。”大夫不甚流利的京话将这件事的扭由来娓娓道来。
白珠儿听完之后,忍不住问道,“官府难道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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