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心脏剧烈跳动,大喘着气,终于从那短暂却漫长的死亡体验中脱离,大脑一片空白,被如潮水一般汹涌袭来的恐惧充斥。
他呆呆地仰着头,游离的精神渐渐回归躯体,令尤里和安德烈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对视,狠狠地打了个颤,顾不得旁人的打量,惊恐地移开视线,意外发现周围围观者脸上的疑惑。
尤里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再次看向安德烈,和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年轻人。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尤里发现,自己在那几秒钟里的记忆一片空白。
就像是一场梦。
梦醒之后,充满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怪物安德烈已经昏迷。
“小先生!”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几人中对魈情况有所了解的克里斯。
不久前,这位老师刚听小虎克提起过的这位名叫“魈”的少年。
在小虎克的描述里,魈是身患重病,沉默寡言,又身手不凡的神秘人物,背负着秘密过往,内心深处隐藏着一定要实现的伟大目标。
例如,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就算燃烧尽自己,也要找到家族遗弃在雪原洞穴当中的稀世珍宝。
克里斯不以为然,只当这是小孩子奇思妙想,直到现在,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年,他就不由得回忆起虎克的描述。
他并没有感受到魈因为疾病而变得虚弱、缺乏生命力,相反那双金低垂,被愤怒盛满的眼睛,就好像书页里描述的教堂彩窗,鎏金透亮,下一秒就会迸发出炙热的圣光,直至把承载着他的书页都点燃,烧成灰烬才好。
这转瞬间的思索并未令克里斯愣神,相反,他越是为这种生命力欢欣鼓舞,虎克的话语也就越是清晰,清晰地告诉克里斯,眼前的少年现在是如何虚弱单薄。
在灼烧他人之前,狮子的愤怒是否会先毁掉他自己?
“无碍。”
出乎克里斯意料的是,他竟然得到了魈的回应,即使这份回应冷淡而敷衍。
显然,魈的注意力既不在克里斯身上,也不在他糟糕的身体状态上,脸色苍白的少年紧紧地盯着安德烈。
谁都看得出魈的不悦。
没人知道他为何会因为这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生气。
「你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怒。
愤怒于自己的松懈和失职。
因为你把业障带到了这世上。
也愤怒于星核。
祂知道自己构造出的虚假业障无法干扰你半分,竟然选择自己被业障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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