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寒那天亲眼目睹他的云儿变成了大荒神女,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她无情地送回了西凉,连句话都没说得上。
他一时心中七零八落,又没个人可以倾诉,只能在下朝后拉着不爱说话的大牛,对着他诉一诉衷肠。
大牛倒没他那么多的愁思。在他眼里,小云原本就是个神奇的女孩子,在她身上发生什么都不稀奇。早在知道她真名的那一刻,大牛心里就有了那么点猜想,如今只不过是被证实了而已。
看着萧楚寒一杯杯饮酒买醉,大牛有点不厚道地幸灾乐祸。叫你破坏我跟小云的感情,叫你横插一脚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现在好了吧?咱俩谁都得不着。
萧楚寒跟大牛两个人坐在凉亭里,内侍宫娥都被他赶了出去,就只留下个赤心在一旁服侍。都是知道内情的人,他也就不在端着架子了,一边喝着闷酒,一边不住地唉声叹气。
“唉,李兄弟,你也喝呀。我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只好自己躲在这里相互安慰了。”萧楚寒看着大牛,想起这哥们因为自己,爱情的小花朵还没开放便被掐灭了,倒有些心有戚戚了。
自己是比他多走了那么几步,可惜,还是逃不出命运的安排。要不是母妃突然离世,原本他跟云瑶都已经成亲了。可惜,造化弄人,他与神女还是缘悭一步。
大牛看着这样的萧楚寒,也不想再打击他了。原本自己就配不上小云,现在就更配不上了。不过也好,你这家伙就算是个王爷,也一样配不上她。这一刻大牛心里竟奇异地畅快。
不过,畅快过后,他又觉得萧楚寒十分可怜。他自己也尝过那种爱而不得的滋味,十分磨人,没想到这高高在上的王爷也有被人抛弃的一天。
“你别再多想了,好好打理西凉朝政,她肯定会回来的。”大牛心软地出言安慰。
“真的?她跟你说了要回来?”萧楚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两眼放光地放下杯子,紧紧握住了大牛的手。
“咳,你放开!”大牛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也不去计较他的失态,“她没说过,但我觉得她肯定会回来找你。她这人做事一向善始善终,肯定会回来帮助西凉百姓,你是西凉王,到时候你不就可以见到她了吗?”
听说只是这么个见面,萧楚寒又颓然地坐倒在石凳上。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我跟云儿那么相爱,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不知现代的传说是不是真的,哪怕不能常常见面,跟牛郎织女一样一年见一次也好啊!总好过我这样不上不下,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大牛终于见到了西凉王不为人知的一面,心里却没了嘲笑他的意思。他刚才那句话说得对,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己跟他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只是自己已经放下了,他却想放都放不下。
两人相对无言,赤心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默不作声地陪着,气氛正低迷,却听有人在小径那头扬声笑道:“咦,我好像听到有人想要做牛郎?”
“云儿!”萧楚寒立刻站了起来,身子一歪,把桌上的酒壶都撞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却浑然未觉。
“嘻嘻,大牛哥哥,赤心!你们想我了没有?”雪音不想去看那两人腻歪,首先奔向大牛。
大牛笑着伸手接住她,低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雪音对那两人瞥一眼,也同样小声笑道:“再不来,有人就要醉哭了。”
大牛会意地低沉一笑,拉了没眼色的赤心一把,三人便悄悄地走出了花园。
萧楚寒这会儿满心满眼只有云瑶,哪儿还会去理会刚刚一起饮酒诉苦的难兄难弟,只呆呆看着云瑶。
云瑶有心要逗着他玩,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站在亭子里发呆。
萧楚寒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对自己给个好脸色,一颗热切的心渐渐凉了。
他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失落,在云瑶面前缓缓矮身跪下,低声说道:“萧楚寒拜见神女。”
噗嗤一声,云瑶终于憋不住笑了,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嗔道:“谁要你拜我?你不是想要做牛郎吗?难道人家牛郎一年才见自家娘子一面,见了面还要先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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