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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韩小五谢幕（第1页）

听到此人的名字，韩小五一阵茫然，自己竟然从未听说过，按此人的武功，绝非一般寂寂无名之辈，不过这皇宫大内高手众多，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只是此时行踪暴露，容不得韩小五多想，借着对方这一推之势，直接退出了宫门。文鞅哪里肯放过，放开大步追了上去，几步便赶了上来，皇宫内院的侍卫听到动静都往养心殿的方向包围过来，韩小五与文鞅边交手边退，文鞅也不让其他人出手帮忙，自己对付韩小五，让其他人保护皇帝。

昨天是京城万国会选拔大比的最后一天，文鞅竟然意外败给了一个从山东来的农民，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名额拱手让出，着实气坏了他，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能认栽，这才老老实实地回到宫里继续做侍卫统领，但是这也是憋坏了文鞅，今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送上门来给自己出气的，文鞅哪里肯放过，追着韩小五穷追猛打。韩小五不及对方势大力沉，对了几招之后便手臂酸麻，只能凭借灵巧的身份闪转腾挪，令文鞅有力气没地方使。

但是文鞅当初能够力压群雄，取得京城选拔赛的名额，也并非泛泛之辈，见对方如此滑溜，渐渐收起轻视之心，沉下心来，沉着应战。

韩小五本想潜进宫来，劫走皇帝，为自己的过错做一些补救，如今深陷重围，看样子是很难脱身了，此时只想多杀几个太后的爪牙，大不了一战而终。

那文鞅虽然年轻，但确实宫宝玉的爱徒，也曾力挫满清年轻一辈十大高手，拿到万国会的参赛名额，虽然最终又丢了，但也足以说明此人的武功之高，绝非浪得虚名。韩小五则是武林前辈，虽然没有名师指点，但也自创了一套古怪刁钻的峨眉刺功夫，在江湖上并没一般无名之辈。此时两人都沉下心来，对于外物全然不做理会，眼中只有对手。

终是文鞅年轻气盛，耐不住性子，率先出手，一掌击向韩小五的胸口，韩小五手中两支峨眉刺猛然出手，直点文鞅的手腕，文鞅脚步跟上，手上招式早变，避开峨眉刺，转拍韩小五的手腕，韩小五撤了一步，手中峨眉刺始终不离文鞅手腕周边，随时都有可能刺进去。但文鞅身体虽然长大，身手却十分灵活，一套八卦游身掌深得宫宝玉的真传，任韩小五出手如何之快，文鞅总能在间不容发的时候躲过去，连连变招之下，已经让韩小五转攻为手，疲于招架了。

文鞅虽然赤手空拳，但天生膂力过人，要是被他打上三拳两掌，饶是韩小五也吃不消，可是八卦游身掌身法奇特，厉害的不是在掌法上，而是在步法上，紧贴着对手，让你有力使不出，而对方却始终占据着先手优势，进退有度，攻防一体，韩小五的步法早乱，要不是忌惮他手上的峨眉刺，文鞅可能早就将他拿下了，饶是如此，韩小五也是险象环生，两人斗了快一炷香的时间，韩小五的两支峨眉刺都被文鞅抢走，虽然也刺中了对方的肩头一下，但对方并未有什么大碍，丝毫不理会伤口，反而越战越勇。

一只被一个晚辈压制，韩小五也打出了真火，放开手脚，赤手空拳与文鞅对战，对于文鞅的攻击不闪不避，只求一拳换对方一掌，拳拳打在文鞅左肩伤口处，饶是文鞅皮糙肉厚也有些吃不消，看着韩小五已经是瓮中之鳖，当下也不再跟对方搏命，而是借着游身掌的步伐给对方缠斗，恼得韩小五打又打不到，走又走不了，手中没有武器，杀伤力大减，心烦气躁下，手脚着慌，被文鞅两掌按在神阙、关元两处大穴上，顿时口吐鲜血，手脚酸麻，再难反抗。

文鞅一击得手，心中甚喜，就要擒拿韩小五，突然一道黑影从头顶略过，一把大刀凌空砍来，文鞅手无寸铁，只能闪躲。黑衣人逼退文鞅，毫不恋战，一手抓起韩小五便往空中飞去。文鞅哪里肯放，赶上前来，飞身出去，双掌直击黑衣人的后背，那黑衣人一声长啸，身体猛然又拔高三尺，双脚直踢文鞅。文鞅连连变掌为抓，想要抓住黑衣人的脚踝，黑衣人人在空中，脚下变招极快，脚步闪过文鞅的手掌，踢中他的肩头，一脚将文鞅从空踩了下来，自己则借力飞上空房顶。

这一节交手只在短短两息之间完成，因此在场的大内侍卫还未来得及反应，黑衣人便带着韩小五消失在黑夜中。眼见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文鞅大为恼火。尤其是刚刚出现的那个黑衣人竟然几招就打败了自己，虽然是占了空中出其不意的便宜，但以此人的身手来看，即使公平交手，恐怕自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没有想到这禁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潜伏，真是心腹大患啊，立即让手下抓紧巡逻，自己要去禀报皇帝和太后。

文鞅此时也气血翻腾的厉害，跟韩小五一战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又被黑衣人一脚踢下来，再也压制不住，刚走出几步，便一口血吐了出来，双眼一黑，昏了过去。慌得侍卫们赶紧去禀告皇帝，请来太医医治。

黑衣人救了韩小五之后，一路狂奔，由于在紫禁城中已经潜伏了许久，对于逃跑的路线早已经摸得门清，此时轻车熟路地便逃出了紫禁城，并未惊动多少人。出城之后，这才来得及查看韩小五的伤势。韩小五尚还清醒，一眼就认出来了黑衣人便是上次救自己的人，没想到还没过去几天，自己又被他救了一次，不禁苦笑道：“多谢恩公两度搭救之恩，只是还不知道恩公的姓名？”

见到韩小五此时已经满口是血，胸膛塌陷，气若游丝了，此时竟然还记挂着这件事，不由得愤怒起来，“闭嘴！你的伤太重，再说话的话，神仙也难救你！”

韩小五却满不在乎，紧紧抓住黑衣人的手，说道：“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我浑身筋脉都已被那人打断了，五脏六腑破裂，早已经回天乏力了。只是没能得知恩公的姓名样貌，我死不瞑目，到了地下，我的那帮子兄弟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给对方介绍您呢？”韩小五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又吐了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黑衣人见他如此，知道此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撤下面罩，对着韩小五说道：“我叫寇振海，是大刀王五的大徒弟，韩兄弟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大夫！”

韩小五终于看清了黑衣人的模样，听到他的名字眼神放光，随后暗淡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道：“原来是你啊，经常听你师傅提起你，要是遇见你师父，帮我说一声抱歉！”

寇振海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是自己师傅的故交，当即背起韩小五朝着医馆的方向跑，跑着跑着，背上的韩小五再也没有了呼吸，感受着韩小五逐渐冰冷的尸体，寇振海停下了脚步。

凌晨，城北的白河松林中，又起了一块新坟，没有墓碑，韩小五就葬在这里，寇振海静静地站在坟前，将整整一壶酒浇在韩小五的坟上，这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又是一位豪杰流血牺牲，为救这破碎的山河，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前赴后继，历史的长河是否能够记住这些无名之辈，寇振海心中没有答案。或许在寇振海心中，始终无法理解那些为了国家而牺牲的人，他不理解谭嗣同，不理解师傅大刀王五，也不理解展初晨和韩小五等人，在他心中可能只在乎那个顺源镖局和镖局里的人，可是今晚看着韩小五死在自己面前，寇振海不禁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开始去理解师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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