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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突围（第1页）

“轰”的一声巨响，地牢的门被振飞数米，守在外围严阵以待的官兵，急忙躲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王五手提大刀，一马当先，跳出地牢，逢人便杀，为刚刚就出来江湖杀开路。后面的人连忙跟上，打倒围上来的官兵，抢了兵刃，纷纷杀开血路。

突然，提督府内火光冲天，喊声大震，留守府内其余小队纷纷举火来援，只是府中大部分兵力都被抽调去了聚仙楼守卫，因此兵力略显空虚，来支援的五个小队只有五十余人，与王五这边的人数相当，双方短兵相接，一时间胜负难分。王五独子对上一个小队，这些官兵训练有素，还配有火铳和弓弩，王五一方很多刚刚逃出来的人手无寸铁，又饱受酷刑，虽然个人实力远胜于提督府的官兵，只是毫无配合，一盘散沙，短短一刻钟便被射到五六人。

王五奋起神威，直扑弓箭手和火枪手，此时距离极近，虽然有十余人拦阻，也不能挡住王五的脚步。弓箭手和火枪手见状，纷纷瞄准王五那高大的身影，王五顺手擒住一人，挡在身前，那人瞬间便被火枪打死，两个火枪手正要装填弹药，却被王五杀到近前，一刀两断。弓箭再次朝王五射来，王五拨开剑雨，赶上前来，将八名弓箭手屠杀殆尽。

其余江湖杀手见此情景，奋起十二分胆气，扑向围攻过来的官兵，有的手持长刀，有的赤手空拳，依旧拳打脚踢，还有的腿脚皆有伤的，死命抱住对方，张口便咬，如同猛兽。主要是最近一段时间在地牢中，他们饱受折磨，对于这样的江湖汉子来说，远不如一刀杀了更加痛快，此时憋了一肚子怒火正好发泄出来，更占据人数优势，各人身手远在这个官兵之上，饶是他们再怎么训练有素，此刻也抵挡不住，落荒而逃。有杀的性起的提起刀便追了出去，被王五拦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王五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跟着王五突围，途中遇到零零散散的官兵，也懒得搭理，直接冲出府门，此时京都府有巡街的官兵，一下子正面撞上，跟提督府的溃兵合在一处，又重聚了五六十人，截住厮杀。但这些人哪里是这群江湖汉子的对手，不过一个照面，便损失惨重。王五让众人不要恋战，杀败官兵，便朝着西门飞奔而去。

此时提督府内一片惨淡，哀声遍地，又刚刚躲起来家仆，看到王五他们走远了，这才敢露头，赶紧派人到聚仙楼报信。

聚仙楼中，荣禄正在宴请袁世凯。

袁世凯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既爱又恨。爱的是早间被他推荐给太后，鉴于袁世凯弃暗投明，揭发维新党人的叛逆计划，太后许诺他让他日后接替李鸿继任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日后负责北洋新军的训练，这也是看中了他练兵的才能，自然让袁世凯喜不自禁。然后如今袁世凯虽然官运亨通，但是自己在民间的名声实在太臭，更何况如今维新党人并没有剿除干净，如今仍有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在国外对自己口诛笔伐，可以说现在维新党人对自己的恨意远在太后和荣禄之上，这都是拜眼前这位提督大人所赐。如今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宴请自己，让自己本来暂避风波，韬光养晦的计划全盘落空。

虽然被荣禄推到风口浪尖上，架在火上炙烤，但袁世凯对于荣禄依旧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赔笑着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荣禄对着袁世凯问道：“慰亭，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向太后举荐你去训练北洋军？”

袁世凯对此也是一头雾水，按说自己并非旗人，也不是对方的亲信，况且京都军队全部掌握在太后和荣禄二人手中，连当初的皇帝也不曾拿到，如今却派自己去军中招募新兵，训练新军，难道不怕自己借机坐大吗？

袁世凯也是不解其意，只能拱手问道：“下官不知，想必大人自有深意。”

荣禄叹息一声，对着袁世凯问道：“你是否也觉得此次对于维新党人，我等下手过于狠辣？毕竟这些人都是青年才俊，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次一股脑的清除，说实话，我心中也很悲痛，并非是新政不好，而是操之过急。若不是维新党人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密谋刺杀太后，也不会处置的如此决绝。”

袁世凯没有想到荣禄竟然会说出这番话，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开口询问：“维新党人自寻死路，大清两百多年的祖宗法制岂能说改变改，更有甚者竟然犯上作乱，密谋刺杀大人和太后，实在是不值得同情。”

荣禄知道他言不由衷，冷笑着说道：“慰亭也不必疑我，我知道你也是维新党人，跟那谭嗣同也曾结为生死之交，事发之前曾经答应对方起兵相助。”

听闻此话，袁世凯冷汗直流，心疑这位总督大人该不会秋后算账吧，“大人，下官只是误交匪类，并非维新党人之属，况且下官已经弃暗投明，将谭嗣同一党的计划尽数供出，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慰亭不必紧张，我一直都认为维新党人的主张并没有什么错误，大清如今列强环伺，谁都想扑上来咬上一口，要是不能变法图强，我大清早晚会被列强瓜分殆尽。”

袁世凯没想到荣禄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大人此番对于维新党人要穷追猛打？”

荣禄道：“变法图强，乃是正道，遍观史书，看海外诸国，都不乏有变法而自强的。然而如今中国内忧外患，若要变法，必须徐徐缓进，否则一着不慎，便会分崩离析。康有为等人急功近利，想要一朝成功，岂有不失败的道理。若要变法，必然生乱，如今洋人在外虎视眈眈，就等着我大清内乱，你以为日本、英国、美国这些列强为什么要帮助康有为等人，还不是想让我大清内部因为变法而内乱，他们好从中获利。如今我中华还算稳定，仍旧万众一心，虽然屡战屡败，但仍旧有一战之力，若是内部生乱，自相残杀，早晚必会被列强所吞并。当今皇帝，志大才疏，毫无主见，根本不足以压制局势，维新派想要强行扶植其上位，我大清怕是有亡国之危。”

“大人果然是胸怀大局，下官佩服！”袁世凯心中虽然并不十分认可荣禄的说法，但也不会当中反驳，只能随声附和。

二人各饮一杯，袁世凯这才问道：“那么大人为何会保举我来训练北洋新军呢？大人既然知道我曾跟维新党人交情莫逆，又为何对下官如此信任？”这才是袁世凯最不解的地方。

荣禄笑道：“这自然也是因为你的过人之处。如今朝廷官员大多思想守旧，可用之人不多，而且训练的天津新兵，成效显著，战斗力远超原来的军队。我们与洋人早晚必有一战，到时候，重担可就落在你的身上了。至于信任，慰亭，你已经别无选择！”

袁世凯心中骂娘，脸上却带着微笑，举杯道：“那就多谢大人提拔之恩了。”

正在二人言谈甚欢时，突然楼下把守的官兵带着一个家仆，急匆匆地跑上楼来。荣禄眉头一皱，心中不悦，还没等自己询问，那仆人直接扑倒在荣禄的脚边，哭喊到：“大人，不好了，提督府出大事了，地牢里的囚犯被人劫走了。”

“啪”的一声，荣禄手中的就被落地，摔了个粉碎，这才认出此人是自己府中的仆人。见荣禄表情呆滞，袁世凯知道他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连忙安抚道：“大人莫要惊慌，先听他把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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