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之上,针对左大人提出的第三个问题,高景轩语气坚定,字字铿锵:“左大人指责我们左监门卫在执行门籍制度时过于死板,缺乏灵活变通,致使官员们因延误而影响了诸多公务。然而,臣想请问左大人,您出门时为何会遗忘携带门籍?既然您记忆力有所欠缺,为何不指派专人提醒您?再者,您身为朝廷重臣,外出办公自当考虑周全,为何其他事务皆能铭记于心,连象征您官员身份的鱼符都随身携带,唯独门籍却成了可有可无之物?
门籍,乃是朝廷为维护治安、确保皇城安全而设的重要凭证,绝非儿戏。若您随身携带门籍,一切将畅通无阻。只要您的门籍真实无误,任何人都不敢无故刁难。若真有此等胆大包天之徒,臣必将严惩不贷,让其为自己的愚昧行为付出代价!陛下,臣言尽于此!”
此时的李隆基,正值勤政爱民之时,对高景轩的言辞颇为赞赏。他环视文武百官,沉声问道:“还有哪位卿家欲弹劾高景轩?”
文武大臣们察言观色,深知皇帝心意,此刻再行挑衅,无疑是自寻烦恼。因此,无人敢于应声。
李隆基冷冷地瞥了左世宗一眼,哼道:“无知之辈!”言罢,他衣袖一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朝堂。
高力士随即高呼:“退朝——”
朝臣们纷纷拱手行礼,恭送陛下离去。
走出宣政殿后,高景轩与陈玄礼正欲结伴返回左监门卫府衙,却被一名太监匆匆叫住:“赵将军请留步!”
高景轩转身,见是一名太监,遂拱手问道:“公公有何要事?”
太监答道:“陛下有口谕,请赵将军前往紫宸殿见驾。”
无奈,高景轩只得对陈玄礼道:“陈将军,请先回吧。今日之事,某铭记于心。中午醉仙楼之约,某定当赴会。”
陈玄礼点头应允,与高景轩道别后离去。
跟随太监来到紫宸殿,高景轩再次下拜:“臣参见陛下!”
李隆基放下奏折,抬手道:“不必多礼,平身吧。”
高景轩行礼后起身,不敢有丝毫懈怠。
玄宗对边将的看重与宠爱,从他对盖嘉运、王忠嗣、皇甫惟明及日后的安禄山的态度中可见一斑。安禄山仗着玄宗的宠信,甚至在见驾时都免去行礼参拜,玄宗亦不以为意。
李隆基起身,挥手让侍从退下,他走下丹陛,在殿中踱步,转身问道:“高爱卿,你适才在宣政殿所言,京师军队中过半已军纪涣散,朕能否信你?”
高景轩拱手答道:“陛下若欲知真相,其实并不难。只需暗中查探,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但前提是查探之人必须绝对可靠。臣所言尚属皮毛,真正令人忧虑之处尚多。”
李隆基追问道:“比如?”
高景轩忧虑地说道:“天下太平已久,官员百姓皆已忘却危机。百姓田地大量被官僚豪门兼并,朝廷赋税日减,此其一也;其二,各地折冲府府兵逃亡严重,几无兵可派。官员们为政绩欺上瞒下,大唐内部实则空虚。一旦有人图谋不轨,必将势如破竹。臣今日所言,实乃冒死进谏,请陛下心中有数。大唐在陛下治理下已至盛世巅峰,若继续如此,必将盛极而衰。欲延续盛世繁华,需在陛下威望最盛、权威最重之时进行改革,以适应历史展。否则,五年、十年后再想变革,恐为时已晚!”
李隆基听后,沉默良久。高景轩亦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番话,心中暗自懊悔。
大殿内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高景轩甚至感到后背已被汗水浸湿。
不知过了多久,李隆基终于开口:“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高景轩心中暗自庆幸,行礼后匆匆离去。
高景轩离开后,紫宸殿内,李隆基独自踱步,突然出声道:“程婴,你觉得这高景轩真的只是个种地出身、只读两年私塾的粗人吗?他竟能洞察时势,见解如此深刻!”
这时,庭柱边突然出现一个斗篷玄衣人,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臣不知。但臣深知这位赵将军武艺高强,杀气腾腾,定是亲手斩杀过数千人的猛将。他身上的威势,只有久经沙场、忠勇领军的大将才具备。奸佞之人在他面前,定会先怯三分。”
李隆基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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