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总觉得刺耳朵的很。此时船已靠岸,画舫轻轻撞击码头,发出“砰”一声闷响。云溪心情烦躁,和姬四娘简简单单打了个声招呼,便踱步上岸,信步而走。清溪河畔是闻名遐迩的羊肉胡同,顾名思义,这里住了不少南来北往的平民百姓。云溪心不在焉地走着,忽闻一阵又疾又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夜色中有个黑黝黝的身影斜斜撞了过来,倏地把她撞了个人仰马翻。她吃痛地从地上爬起,还未曾来得及去看谁是那个冒失鬼,就见有个年轻姑娘提着裙子从旁边院子里追出,举着个擀面杖,边追边骂:“你若再不把荷包还我,信不信我真的生气,从此便不睬你了!”那姑娘蓦地见到地上突然坐了个人,自觉失态,两只手赶紧把擀面杖藏到身后。然后犹豫了一下,小跑着扶起云溪,朝她欠了欠身道:“天色太黑,我二人无意冲撞了公子,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云溪这才想起,自己此刻是女扮男装。她掸了掸儒衫上尘土,故作淡定道:“不妨事!”那姑娘却眼力甚佳,一眼看见云溪臂肘处衣衫洇出几点暗痕,秀眉微蹙,冲旁边喊道:“慧龙,你先扶这位公子到屋里去,我去李大夫处寻些伤药来。”云溪这才留意到撞倒自己的乃一高个男子,他身长七尺有余,面色蜡黄,虽然穿着朴素简单,却有一种说不出英雄气概。见那男子来扶自己,云溪下意识地一闪,往后避了避。那姑娘心思颇为细腻,见云溪虽着男装却个子不高身形娇弱,便留意看她耳垂,果然看到云溪左右耳垂上各有一个耳洞,不禁心中有数,对云溪眨了眨眼笑道:“小公子受伤好像不重,我来扶您去屋里坐会儿,慧龙,你去李大夫那儿寻些药来。记得,最好要一些不容易留疤的膏药来。”那男子似乎颇为讶异,眸中异光一闪,立即落在那姑娘扶着云溪的一只手上,眉头紧跟着锁起。然而迟疑片刻,还是从那姑娘手中接过碎银,规规矩矩地朝云溪偮了一礼道:“在下不慎误伤了阁下,请阁下莫要怪罪!”然后转身离开。那姑娘见他走远,方才压低声音对云溪道:“姑娘伤的不重吧?”云溪一怔,就见那姑娘一边摩挲耳朵耳洞,一边冲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登时了悟,和气道:“应该是擦破了些皮,不要紧。”心里却暗自琢磨:慧龙,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由于天色已晚的缘故,云溪并未随二人进屋,只是草草涂了些药,便折回府。凌翠见她归来,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公主可算是回来了!方才司空浩前来求见,奴婢不敢开门,一会儿扮作是公主,一会儿扮作是自己,差点儿没露馅!”云溪蹙眉:“司空浩?他来作甚?”凌翠回忆道:“上回配的珍珠霜使完了,他白日里忙,故而晚上才抽空送药来。对了,他好像旁敲侧击问了一句,道是公主那日的承诺还作不作数?公主,您是应承过他什么事吗?”闻言云溪秀眉紧锁,过了半响才道:“他想去吏部!”凌翠大为讶异:“太医院不是挺好的吗?”云溪心头一叹,想说司空浩是子婴的人,但看了看凌翠吐了吐舌的架势,觉得还是不说为好,转而吩咐凌翠:“三日后我请王爷西院用膳,膳单我白日里已拟好,就搁在妆奁里,你这两日且去好生准备一下。”却说三日功夫转瞬即至,云溪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小菜。元焘言而有信,申时刚过就颠颠儿过来,满脸的春风得意,还专门给云溪准备了几样小礼物:“这是庆仁斋的茯苓糕,这是馥春阁的胭脂绯,还有那是金玉阁特制的珠钗,也不知云儿你喜不喜欢?”云溪斜睨满满摆了一地的锦盒,心念微动:那日马车路过市集,她只是多看了几眼,不承想元焘全都记下了,还都专程命人买了回来。但转头去看元焘时,却怎么都记着他温柔和煦地对夏月说话,不禁觉得他既厌恶又可气,冷冷地道:“难为王爷如此周到,莫不是平京女子平素最爱这些?”她话里有话虽不方便明说,本意却是暗指春意阁的头牌夏月。熟料元焘不明所以,还以为她不太满意,察言观色看着她的脸色自责道:“南朝吃食和物件种类繁多,想来云儿昔日所用所见皆为上品,也难怪这些俗物入不了云儿的眼。”如此一来,云溪反倒不好发作了。想了想,姬四娘已经开始寻找落脚的宅院了,自己在这泰平王府的时日恐怕无多,云溪面色稍霁,主动给元焘斟了一杯酒:“妾身自嫁入王府,承蒙王爷关爱和包容,无以为报。这是我前楚皇宫佳酿的酃酒,望王爷饮下,也好教妾身聊表谢意!”元焘俊眉微蹙,把云溪一双纤纤素手握在掌中,不悦道:“你我既为夫妻,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无须总挂在嘴边!”然后侧头看向膳桌,星眸倏地一亮:“这些,可都是云儿亲手为我所做?”小惩说着,举起银箸就要夹摆在面前的一盘鱼。云溪心里一紧,下意识地阻止:“浔阳菜盐重偏辣,王爷食这鱼前,不如先尝点凉菜淡淡口?”然后不由分说地,夹了几片白如玉的莲藕放在元焘盘里。元焘瞧着云溪,琥珀色星眸中闪过一抹微微的诧异之色,他眸光微闪,夹起一片白如玉的莲藕放进口中,啧啧称赞道:“还是云儿想的周到!”云溪有些心虚,她垂下眸目光游走,却又落在另一盘豆腐上:“这西子豆腐最是细腻滑爽,王爷尝一尝!”元焘尝了尝豆腐:“果然鲜嫩!”云溪又撕了一块鸡肉:“这白切鸡又名流浪鸡,色泽淡雅,肉鲜味美,最是爽口!”元焘依言又尝了几块白切鸡。如此这般,不消多时桌上已有大半菜都下了元焘的肚子,云溪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看着酒过三巡,她正准备吩咐凌翠把菜撤下去,元焘却伸手拦住,目光微闪地看着她:“云儿两次三番阻拦,不让我碰这道菜,可是其中有什么缘故?”云溪神情微尬:“平京之人大多爱吃牛羊肉,妾身乃土生土长的浔阳人,自小喜欢吃辣,故而这道鄱湖椒鱼较王爷平日里吃的鱼要更辣和更咸一些,妾身唯恐王爷吃不习惯。”元焘闻言却唇角微勾:“哦?听云儿这样一说,我倒还真想尝一尝。”云溪赶紧端起盘子就要走:“王爷莫吃!”可说时迟那时快,元焘已经快如闪电地抢起一块鱼肉塞进口中。云溪登时傻眼。只见元焘仓促吞下那块鱼肉,面色登时微微僵了僵。云溪以为他会把那块鱼肉吐出来,却不料元焘只是怔了一下,随即大口咀嚼,顷刻间已把鱼肉咽下。然后,又夹了一块。“王爷!”云溪神色微惊,抢过来盘子在身后,“你莫要吃了!”元焘却笑道:“无妨!这本就是云儿悉心为我准备的主菜,怎可浪费?”听到“主菜”二字,云溪眸光微动,抬起头,疑惑道:“难道王爷不……”“不咸吗?”元焘打断她的话,和煦道,“我也想问问云儿,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云儿要如此惩罚我?你是把膳房所有盐都倒了进去?”云溪垂下头,却压低声音问:“王爷怎知这是今晚上的主菜?”元焘轻轻一笑,指了指盛鱼的瓷碟:“一整桌琳琅满目的佳肴,就属它的盘子最大,还说不是主菜?”云溪顿时双颊如同霞染,迅速浮起了两团可疑的红云。元焘接着道:“我还知道云儿怕我不能吃辣,这些菜里都放的都是琼州灯笼椒,好看且不辣。尤其这条鱼,乍一看颜色鲜艳上面撒满了青红辣椒,可我刚刚尝了,一点辣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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