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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泪痣（第2页）

邬喜顿时一个激灵，慌忙请罪，伺候陛下久，陛下确怜香惜玉子。

萧北冥将手中黑子落下，再未看他，只道：“出去。”

邬喜登时如释重负，尽职尽责守在殿外，过一炷香功夫，他又进禀报，“陛下，薛姑娘到了。”

萧北冥抬，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袄裙，黑如瀑，身姿纤细如柳，浑身上下无半分雕琢，右尾那颗泪痣使她面容平添几分柔美，她垂缓缓走，就如一叶轻舟划开了荷海，泛起淡淡涟漪。

宜锦尽量让自己露怯，但那种打量目光令她如坐针毡，在外瞧见地方，她捏紧了衣衫，但她更怕惹位阎王快，只能低声道：“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萧北冥缓缓下榻，走至她身前，宜锦身量只到他口，显得几分压迫感，“抬起头。”

宜锦敢抗命，她衣袖下微微颤动手交互缠握，缓缓抬起了头，再次对上那双深可测眸，她感到一丝凉意与恐惧。

萧北冥忽觉她双睛生得十分漂亮，杏圆润，睫毛纤长，眸微棕琥珀，但此刻双睛中只惊惧和小心翼翼，像幽林间一只受惊小鹿，偏生她非要强装镇定，丝毫知他尾那颗极漂亮泪痣，总让觉得似曾相识。

“怨恨吗？恐惧吗？活着样痛苦，什要撑？”

他忽然问道。

宜锦反复斟酌，准个暴君用意何在，小心翼翼答道：“陛下，若死了，就再也无法与在乎团聚了。”

萧北冥冷嗤，“你所在乎谁？将你送做妾父亲，自自利继母？亦你那痴傻弟弟，懦弱长姐？”

宜锦微微垂，无瞧见她脸些苍白，她并意外暴君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查清她所底细，可由外揭起旧年忘怀伤疤，此刻&xeoo仍旧隐隐作痛。

但她很快缓和过，“奴婢弟弟并痴傻，他只比常反应慢一些。长姐身女子，能建功立业，&xeoo仍尽她所能保护弟妹，绝非懦弱。也许在陛下中，奴婢与家如蝼蚁一般渺小，可蝼蚁也蝼蚁活法。若都因一点困顿便舍弃命，那谁替陛下安邦定国呢？”

宜锦理据地说完，才觉怕，开始懊悔自己敢反驳帝王，心跳失了节律。

但恐怕连她自己都觉，说起长姐和弟弟时候，她中盛璀璨光芒。

萧北冥从她中看到了希望。

那他从未拥过东西。他每一步都走在悬崖刀刃上，支撑他走下去只背叛，绝望和恨意，唯独希望。

他眸微暗，一莫名滋味渐渐蔓延。说清羡慕，嫉妒，亦潜藏在血中冷漠。

萧北冥厌恶样绪，也厌恶样希望，他行至她身侧，道：“从今往，你就安分在御前伺候，若错处……”

他微微一顿，平静地说道：“内宫最缺，就叫去死法子。”

宜锦见他问罪，禁松了口气，“奴婢遵命。”

萧北冥再去瞧她，只道：“退下。“又想起了什，道：“以在殿中伺候，得使用香料。”

宜锦微微一愣，她自入宫，再也用过香料，许在太宫中侍奉，身上染了香气也未可知，她敢多言，低声道：“。”

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萧北冥凝望着乌黑一片窗外，寒风中只余摇曳宫灯偶尔投下暗淡光。

良久，他才唤道：“邬喜，沐浴。”

邬喜忙嘱咐几个内侍在浴池中添热水，待水温正好，便像往常一样退出殿内。陛下沐浴时从喜在近旁伺候。

萧北冥褪下一层层外衣，身姿看起瘦削，但膛&xeoo肌理分明，宽肩窄，暗力量，完美如刀刻，但自膝盖关节处往下，部肌萎缩，形状怪异丑陋，似盘踞深野树。

他目光触及自己，默然闭上双目，将自己全身沉浸在滚烫池水中，直到口鼻了窒息感，才破水而出，四溅水花落在他面孔上，刀削斧凿般侧颜陷入影中。

在乎？世上多恨他，畏惧他，&xeoo再也会在乎他。

就在样安静时刻，萧北冥忽然想起那双盛璀璨希望睛，想起她尾那颗似曾相识泪痣，一段早尘封记忆&xeoo乍然涌现。

十三岁那年，他于一次狩猎中身受重伤，狼狈昏倒在白覆盖山林中，也清楚地知道，母了亲生儿子，再需要他个碍养子，现他丢了，也会找他，被野兽咬噬伤口血流如注，他动弹得。

他想要活下去，&xeoo连呼喊出声力气都，天地在中开始晦暗，漫天飞似冰刃落在他面颊上，也知过了多久，他意识开始模糊，一种直觉，许他会安静地死在里。

濒临昏迷时，他想，若就样死了，也好。他本就个多余，会在意他生死，也会他伤心难过。

但偏偏，他活了下。

他醒时，身处寒山洞，一个七八岁模样小姑娘，嘴里嚼着知名药草，正给他鲜血淋漓伤口敷药，她睛澄澈璀璨，右尾一颗若隐若现泪痣，见他醒，高兴得了，“你醒了？下得太大了，出山路被封了，里些干粮，水囊里水，你别嫌弃。”

他们在山洞里待了整整两天，干粮早就吃完，水也了，匹饿狼在洞口徘徊。他拼尽全力用随身携带匕杀死了那畜生，同时也做好了被抛弃准备。

他信世上真至善，那姑娘若傻，别再管他，应该就能顺着洞口出去，许活命机会。

他失血过多，再次昏了过去，隔醒，那个小姑娘&xeoo走，她脸煞白，看起比他要虚弱，原姑娘以他快要死了，竟割了自己小臂，以血喂他。一双睛哭得红通通宜锦知道，那个传闻中出身卑，名声狼藉，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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