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有人在絮语,可那声音却听得不分明。
她努力聚拢意识,朝声音来源走去。
走一段却又要遗忘一段。
自己在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疲累?
要去哪儿?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沉睡苏醒,有时候想,醒来太累了,不想醒了。
但她听见絮语,这絮语不断地唤醒她,逼迫她朝前。
直到接收到身体的触觉。
身体的某个部分贴着温热的物体,那温热包裹着她,温度传递,重重地引着她,引着她感受,感受到,那一部分紧紧相贴的是两只手掌。
她的五根手指被分开,每一寸肌肤都和另一只手掌紧密交叉,温柔的力道时轻时重按压在她手背上。
另一只手掌属于谁?为什么紧紧牵着她?
很想睁眼看一看,但却像是被千斤重的力量压住无法动弹。
她听清了,听清了那道呼唤的絮语。
“醒来吧,好不好。”
“我还有好多事没告诉你。”
“别这样了……”
声音渐渐地远了,那一温热又随着眼前血色散开,她陷入混沌。
只余一个念想,是谁?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再次猛烈袭来。
嘈嚷的喧闹声,声声刺耳,指尖的刺痛与红血珠,无人的后院与安静的台阶,身体失去平衡瞬间的惊恐,台阶上失重下滚……与剧痛。
那剧痛都还在,下身仿佛万根银针刺入皮肉。
痛啊,痛得想从腹部以下切断。
意识越清醒,痛感越清晰。
她陷在巨大的痛楚中,那痛仿佛也不止来源于身体,心脏也揪成一团,像漏气的气球坍缩。
醒过来了,却不知今夕何夕,自己在哪里。
周围的谈话声传来。
“度过今天就脱离危险期了,再睡一晚,估计明天就能醒过来。”
“谢谢医生……”
“你们还年轻,以后要孩子的机会多的是,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她醒来之后要多陪陪她,你这样怎么行?”
“嗯。”一声沉闷的嗯,隔了很久才又沙哑地道,“医生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周樟园从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眼睛颤抖,没有睁开。
“你说。”被叫医生的那道声音说。
“麻烦您,先别告诉她这件事。”
顾云行记得,那晚路边吵架,周樟园声嘶力竭的原因。
……
医生走后,顾云行回到床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身后还有一张窄小的陪护床,那床比他身高还短,躺着脚都露在外面,他却已经在那儿窝了整整三天。
知道周樟园出事那天,上午的戏拍摄结束,他受了点伤,导演特许他回酒店休息一下午,在电梯里碰着个意外的人——江恩。
顾云行跟他不算熟,但毕竟是一起参加过节目,还有之前网上的风波,要是装作不认识就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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