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国公府风波过后,苏安歌就只是安分地来往于相府与济世堂之间,毕竟如今的京都也是风云诡谲之地,五皇子又时不时拿与李胤承通信一事做威胁,惹得苏安歌很是郁闷。
经过多日的药浴治疗,图雅身体中的毒素已经淡化很多了,脚上原本的溃烂之处也长出了新的血肉,苏安歌只等过些时日再为其针灸驱毒,将这诡异的蛭血毒完全清除。
图雅吃住都在济世堂,苏安歌和白羽又时不时给他买些衣物,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腿脚刚灵便了一些就开始干活,洒扫、记档、抓药,很是勤快。再加上白羽日日守在这里,一个的医馆中竟有了三名跑堂。
“东家,今好的我帮吕大夫抓药,图雅给吴大夫抓药,白羽公子负责记档。可是他俩一闲着就来抢我的活,您快来评评理。”郭子满面愁容地对着苏安歌抱怨道。
苏安歌将手中的医书放下,笑了笑,“旁人都巴不得干一份闲差呢,你怎么反倒不乐意了?”
郭子噘着嘴,一脸不满,“东家,你给我发这么多工钱,我爹娘了,一定要好好干活才校”
苏安歌哑然失笑,只好敷衍地安慰道:“好,今打烊我一定好好训诫他俩。”
“苏姐姐,万阿婆和圆子来了。”图雅一边喊着苏安歌,一边冲着郭子做着鬼脸,将他气得面色涨红,追打过去。
苏安歌赶忙把祖孙二人请进了诊室里,瞧得阿婆笑容满面、神清气爽的样子,温柔地问道:“阿婆,眼睛可好些了?”
圆子平苏安歌的怀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阿婆的眼睛已经大好了,如今都能给我烙糖饼吃了,仙女姐姐,我也给你带了些,你快尝尝。”罢拿出一个白布包裹,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张色泽金黄、香味扑鼻的饼子。
阿婆窘迫地低头搓了搓手,“姑娘真是神医啊,你开的药我才喝了几日,白就已经能大概看清些东西了。昨日就想着给圆子做些吃的,她心中挂念着你,我就多做了几张不值钱的糖饼带过来,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苏安歌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张糖饼咬了一口,味道很好,“阿婆你做的比得月楼的厨子还好吃,我很喜欢。”
圆子兴奋地围着苏安歌转圈圈,“阿婆,我就仙女姐姐会喜欢吃的!”
苏安歌口中嚼着糖饼,看着祖孙二人幸福的笑容,内心也被一些情绪填得满满的,她好像慢慢寻找到了母亲当初执意开设医馆的意义。不为金银,不屈权贵,只为解人间之疾,救百姓之难。只是她如今仍被前世的仇怨所困扰,无法心无旁骛地去治病看诊。只希望待得大仇得报之日,她再遵从母亲遗愿济世救人。
她无奈地摸了摸圆子的脑袋,“阿婆,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家里有个弟弟,年纪刚好跟圆子差不多大,我想给他找个伴与他一同去私塾念书,不知道圆子愿不愿意?”
听到能去私塾念书,阿婆愣了愣,然后对着苏安歌跪了下来,“愿意的愿意的,我已经老了,她若不学些什么来谋生,我老婆子都不敢闭眼。只是姑娘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无以为报,给您磕头了。”
苏安歌急忙扶起万阿婆,准备着为她针灸。“等明年开春吧,我去同私塾的先生讲一声,我们圆子这么聪慧,先生一定会喜欢的。阿婆,今日我要为你施针了,等你眼睛好了,我还等着穿你做的漂亮衣裳呢。”
阿婆似乎是对她的针线手工很是骄傲,用力点点头,“姑娘,放心好了,您以后所有的衣裳都包在我老婆子身上了。”
为万阿婆诊完脉,苏安歌拿出银针循经取穴,使用进针法快速刺入晴明、阳白、鱼腰等几个穴位,轮流针刺、轻转慢捻。然后接过图雅准备好的冰毛巾敷在阿婆的眼睛上,一刻钟后取下,阿婆眼中的灰翳,居然肉眼可见的淡了不少,连日光都能透进去了。
阿婆不可思议地环视着周围,她已经十几年没有看到如此清晰的事物了,又想跪下感谢,苏安歌眼疾手快地将人扶起,“阿婆,若你以后再这样动不动就下跪,我可生气了。”
阿婆喜极而泣,拉过苏安歌的手,“姑娘,你就是菩萨转世,不仅心善,医术还好,我老婆子居然真的还有重见光明的一日。”
圆子也激动地蹦蹦跳跳的,“仙女姐姐治好阿婆咯,仙女姐姐治好阿婆咯。”
苏安歌又让图雅取了几副药,叮嘱阿婆继续服用,不要熬夜做工,三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看着祖孙二人离开的背影,苏安歌只觉得心中一道难言的情绪不断激荡着,她突然很想把此事分享给李胤承,转身就回到房间里拿出了笔墨纸砚。
“东家,那个申大嫂又来看诊了,伤势似乎比上次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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