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结队的鱼儿,在巨人的身体内不停地游动,仿佛第一次平视大地。
巨人的心是一道龙卷风,盘坐着王仙芝苍遒的身躯。
“这……这这是什么!海神复苏了吗!”一位稷下上阴的学子指着巨人不断后退。
“天地自然伟力!这是天地伟力!”一位游侠跌坐在地,看着比城还高的巨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武帝城下,南宫仆射登上城楼,飞身飘至李淳罡身前,清冷地问道:“剑神,人岂能真的撼天,他,会胜吗?”
李淳罡也站了起来,空空的袖套随风摇摆:“王仙芝不再是王仙芝,也不再是武者自强不息的表率。”
南宫仆射抽出两柄凡铁刀:“我不管王仙芝,我只顾他。”
“他的刀,老夫看不懂,但很危险,王仙芝已脱了凡,老夫也看不懂,但能战。”李淳罡缓缓说道。
似乎对他来说,即便是如今的王仙芝,也绝对不能再折断他的剑。
稷下学宫,徐来与张扶摇并立。
“圣师,事情便是如此,如今异族猖獗,犯我神州边界,而就是他,曾以血肉之躯,为神州挡了一十二载刀剑,如若不然,恐怕如今神州境内已血流成河,国破家亡无数。”
“如你所说,方知自己坐井观天。”张扶摇自嘲一笑:“呵呵,一小诸国尚且战乱不断,何况九州如此大,原来,所有的平静和安居乐业,都是有人用凡躯在挡。”
“圣师,异族太神秘了,仿佛天外来物,世人经不起惊吓……您想想,就算是一国旱灾洪涝,百姓也会惶恐是不是皇帝触犯了天条,所以降下灾难给他们……若是神秘的异族大军踏入九州,届时,百姓暴乱!天下动荡!或释放劣性,肆意妄为,或无处奔逃,等待异族的屠刀斩下他们的头颅!”
徐来双眼亦泛起红光。
“异族当真如此神秘莫测?”张扶摇凝重地说道。
徐来重重地点头:“那天,徐骁寻我,欲求儒道相助,我领百人赶赴极北,入眼是一条黑色巨龙横亘冰川,城墙尽是战痕,无数老兵提着钝矛前赴后继,倒下了一片,又补上一片,那一日,冰原上立起了无数冰雕,异族八部,个个尚武,且诡异非凡,或遁五行,或掩天时,或食人复伤,或身化利爪……百名学宫弟子也全部陨落在冰川峡谷中,奇谋军册,根本挡不住异族的嗜血!”
张扶摇沉默了。
躲天意,避因果,原以为诸般枷锁困住了真我。
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欲独闯异族巢穴,为世人解开神秘?”张扶摇眼中升起敬佩之色。
他知道,即使是天人,也挡不住几轮万箭齐射,这无异于送命。
“没错,如今长城再度生变,异族又增一部,且各国兵源已稀,若再不求变,恐怕神州真的会成为历史的痕迹了。”
徐来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但只有青龙熟悉异族的一切,若连他都不成,神州将再无希望。
张扶摇的儒圣心境出现了一丝裂痕:“世人误我,也误了他,魔……呵呵,或许人人心中的虚荣贪欲都是魔,而真正的魔,却是那些忘我厮杀,用生命扞卫众生的人。”
“徐来,今后,稷下学宫增加一课,为济世建军,老夫寻几位昔日旧友,去北边走一遭。”
“武帝城那家伙,压得离阳武林喘不过气来,你可去龙虎山,寻回吕祖真身,为武林正心。”
张扶摇心境转变。
他想去大地的尽头看一看,寻一寻内心的彼岸,找一找练武的初心。
“圣师,您是说……王仙芝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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