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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灯光与道路（第2页）

然而，听到孩子惊喜的语气，站在门口、腰系围裙的单马尾女人却忽然联想到什么。脸色陡然一变，以肉眼难以看清的度上前抓住孩子的肩膀。手像铁钳一样，以至于掌下传来轻微的裂帛声。

被这样一拽，孩子立刻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地倒进妈妈怀里。而伸出的那只手掉落在地，接口处涌动的密集触须随之露出。

“傻孩子，你不知道雷暴天吗！不要去外面玩！”

眼见解救成功，孩子安然无恙。紧张不已的妈妈长出一口气，将怪物孩子拢进怀里，轻拍后背：“下次出去之前，一定要跟妈妈说清楚。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像你这样弱小的怪谈，一不小心就会死掉了。”

“可是，妈妈……”

被搂在怀里，孩子的表情定格在有些僵硬的茫然。语气却渐渐变得委屈：“你给的书我都读完了，能分辨清楚。这不是雷暴天，就是些光点而已——”

“我天！来灯了！！”

话语说到半截，便被外面传来的惊呼声压过。几乎是“嗷”的一声，像只兴奋的猿猴。

闻声，妈妈神情一怔，立刻温声安慰了孩子几句。便走进阳台，同时细心地关上推拉门。看着眼巴巴的孩子微笑挥手，示意它回屋去。

“能看见了！真能看见了！！我现在到处走都没事，你们看得见我吗！！”

此时，楼下那位过于兴奋的邻居还在大喊大叫。时值深夜，本该被斥责为扰民，此时却没怪批评它。

余光不着痕迹转了转，视野中：一扇扇阳台门被渐次拉开，几乎汇集成同一个声响。许多居民都走上了阳台，看着楼下疯的怪谈窃窃私语。

“它站那多久了？”

“挺久的了。我从一开始就在关注，现在还没死。”

“谢谢兄弟。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长这样。”

“是啊。毕竟我们都是夜行怪谈，白天不会轻易出门嘛。”

相视一笑。不远处的相邻阳台上，两位终于得以相见的邻居正相谈甚欢。下一秒，相似的愤怒吼声却齐齐自它们房子的一层响起：“——别聊了！快把咱家孩子抓回来！！”

黑夜刚被点亮的这一晚，有溜到街上好奇打转的、尝试夜闯邻居门的、把眼球拆下来查看是否出了问题的……种种件件，不一而足。

伴随渐渐响起的喧哗声，一场狂欢隐隐掀起。这注定是一个共同的不眠之夜。

“长眠山……”

更遥远的地方，城外的区域。

飒飒冷风时而吹过，被动静惊醒的蜕皮人了会愣。才揉着眼睛爬下床走向门口，行动间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枕头。一边走，脸上果冻似的皮肤一边蠕动，渐渐汇聚出一副眼镜的形状。

这一次，夜间的山谷居然有了微弱的光线。略感讶然，它顺着引导渐渐走向光源处。

弥漫纠缠的雾气中，一张不算新的木牌赫然立在那里，上面刻着几个大字。令蜕皮人惊愕的是，那种文字正是族内常用的类型，以至于它不自觉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话音落下，它的表情浮现出几分犹豫。迟疑了一会，忽然试探性地伸出拇指，咬了咬指甲。但因为动作过于生涩，更像是在拙劣地模仿谁。

“这是这座山的名字吗？怎么会有一张木牌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给山谷中带来了光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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