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留下柳风儿身边的两个侍女,萍儿和青儿看着柳风儿冷声说道。“皇后娘娘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吗?”
柳风儿轻轻摸着怀中的暖炉。“看你们的笑话?本宫可没有这份闲心,只是知道青儿妹妹一定心系母家,所以特意前来告知,妹妹的母家被罚,你的父亲和兄弟被贬为象奴,母亲则是被发卖为娼,让本宫想想…对了,是军营的娼妓。”
青儿一听顾不得寒冷,直接起身朝着柳风儿扑了过去。“贱人!都是你的错!是你害的我们如此地步!”
柳风儿身后的侍女直接将人摁在地上。“大胆!你一个庶民还敢对王后娘娘如此不敬!”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柳风儿!你不得好死!”
萍儿也强撑着身体慢慢下了床,站在地上垂着手看着柳风儿。“王后娘娘,我们两人对您唯命是从,为何你要如此对我们?”
“为何?”柳风儿做思索状。“让本宫想想为何?大概是你们算计本宫为难新人的事情?还是你们挑唆本宫对薛姑娘下手的事情?啊~对了,还有你们让我向皇城举报薛姑娘的事情…”
萍儿和青儿两人同时顿住,全都没了嚣张的气焰,一个跌坐在床上,另一个半趴在地上。“我们没有…”
“没有?你们心中清楚,池塘边,鱼池上,一人喂鱼,一人吃茶,真是一幅美景,若不是本宫亲眼所见,亲耳听闻,也不会相信本宫最信任的两人…竟然想亲手将本宫送上西天。”
青儿扶着床幔看着柳风儿。“可是我不该恨你吗?当初我有了身孕,是你的一碗参汤,让我胎死腹中,他是已经五个月的孩子,我当初生下死婴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多痛苦吗?”
柳风儿看着青儿痛苦的样子,轻笑一声慢慢站起身,走到青儿跟前弯下腰与她对视。“本宫的参汤?当时本宫刚刚生下皇子,又怎么会顾及的到你的肚子?那碗参汤根本不是本宫送给你的。”
青儿瞪着眼睛看着柳风儿。“如今那个侍女早就变成白骨,你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柳风儿轻轻叹息,站直身体说道。“本宫知道,这件事是你心中的疙瘩,所以本宫决定让你知道真相,带进来吧。”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一个浑身是伤的侍女被带了进来,她披散着头发趴在地上,双手都是夹棍受刑的痕迹,头发实在凌乱,所以看不清脸,但是声音却能分辨,是萍儿身边的侍女。
萍儿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趴在地上的人。“不!这不可能!她…她不是…”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柳风儿走到那个侍女面前,看着萍儿说道。“本宫救了她,所以她也要对本宫回报不是吗?”
萍儿摇着头。“不…不…”
柳风儿抬了抬下巴,那个侍女的便被拉着跪在青儿面前,侍女头抵着地面,轻声说着。“当年…当年是萍妃娘娘指派奴婢送参汤给您的,还嫁祸给了王后娘娘…”
青儿直接将被子拉起扔在地上。“不可能!”
“奴婢没有撒谎,当时您怀有身孕,又被御医看出是皇子,只有萍妃娘娘是女儿,她…她怕地位不保,才…才拿掉了您的孩子。”
青儿看着已经颤抖的萍儿,艰难的起身,踉跄着走过去跪在地上,扶着萍儿的肩膀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萍儿眼神中都是冷漠,直接推开青儿说道。“是,她说的是真的,凭什么你能生下皇子?凭什么就我生的是女儿?所以你不能生!你要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青儿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整个身体都是冷的,她慢慢站起身,后退着靠在柜子上。“真是可笑至极,我对你情同姐妹,而你却这般算计我?看着我那么痛苦,竟还假惺惺的来安慰我?现在想想,你哪里是安慰我?你是在告诉我该恨谁,该对付谁!”
“那又如何?她在府中一人独大!咱们两个人若不联手,谁能活在最后?你只是没了孩子而已,又不会如何,如今的局面是你自己不知检点的后果!”
青儿紧紧咬着唇瓣没有说话,柳风儿看着她们两人如此样子也无心再待下去,往门口走去。“姐妹情深吗?呵…在这样的环境里,哪里有什么姐妹情深?真是可笑。”
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青儿和萍儿,柳风儿的话如同一根刺一样扎着她们两人的心,痛的厉害,青儿扶着桌子慢慢往床边挪动,她没有力气了,一点都没有了,感觉到天旋地转之后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萍儿看着青儿倒了下去,赶紧上前搀扶,拼命的喊着御医,柳风儿这时候还没有离开多远,便听见身后的侍女大声的喊着。“青妃娘娘薨了!!”
柳风儿脚下一个踉跄,好在侍女扶住了她,此时的她心中难受的厉害,当年她也认为她们三人姐妹情深,到最后只有两人姐妹情深,而她只是一个复仇对象,如今一切说开,她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可是…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人。
青儿的丧事很是简单,按照妃位的制度办理的,柳风儿站在高台上看着白色的丧葬队,今日的她没有穿正红色,只是一身青色,就连华丽的发钗都没有佩戴,侍女双手托着一叠纸钱过来,柳风儿轻轻拿起放在手中,随后向着高台下面扔了过去,正好青儿的棺木经过,有几张落在了棺木上。
柳风儿看着远去的棺木轻声低喃。“你这一生都活在欺骗里,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嘉烈罗杰背着手站在柳风儿身后。“人都死了,说这些她也听不到的。”
柳风儿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一下。“大抵是说给臣妾自己听的吧?王上是来送青儿妹妹最后一程的吗?”
嘉烈罗杰看着远去的棺木说道。“送她吗?孤还没有这份闲心,孤只是好奇,你如此对待她们二人,可是有什么原因?”
柳风儿轻轻笑了笑。“王上果然是聪明的,臣妾之所以对薛姑娘处处下狠手,便是她们二人挑唆的,既然她们如此算计臣妾,也怪不得臣妾出手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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