洐之那只手仍然固执的伸着,看似沉稳从容,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跳得有多快。
“我从没信过那些。”
从未信过。
安羽柒感觉冰冷的眼涌上一股热流,她抬头,硬生生把它逼了回去。
许久,才悠悠一笑,又问。
“洐之,我长得好看吗?”
洐之眼都没眨,“很漂亮,我很喜欢。”
安羽柒伸手把头拨到耳后,嘴角突然扬起灿烂的笑,她突然想撕开自己的心,让他看到过往自己的不堪,想让那些过往全都曝露出来。
“是啊,从小到大,没人不夸这张脸。可是,也是因为这张脸,没人相信我的努力。林老一辈子清清白白,他做梦也没想到,收了我这个弟子,差点让声誉扫地。”
“相信你已经看到了那篇帖子,说我勾引老师,出卖身体去换出国名额。”
“除了那篇文章,他们还把我和林老的照片放到不入流的小网站,用我和他老人家的头像……p成各种下流的姿势。”
讲到这里,安羽柒沉默了很久。
洐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钝器重重一击,闷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知道当年的她,是怎么一个人挺过那段暗黑无光的日子。
“你知道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吗?是嘴!这世上,你可以管住网上流言蜚语,却管不住嘴的传播度。”
“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绝望就是,背叛你的人是你最亲近的朋友,笑着拥抱我,可手里却拿着刺杀我的刀。”
“我去公证处做了……还是清白身的证明。”安羽柒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讲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而且,这份证明,我打印出来……贴在了学校各个角落。”
洐之喉头滚动,突然开口打断她。
“是谁?”
安羽柒抓紧衣摆,眼尾爬上一丝红意,她其实很坚强,可一旦有人安慰,情感有了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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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把这种委屈放得更大。
“现在再追究有什么用。这故事,是不是很没意思?”
她的声音沙哑不成调,分明很痛,但脸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容。
“是啊,我也觉得没意思,当你努力挣扎出了泥潭,又让人一脚踹回去的时候,你更会觉得没意思。”
洐之捏紧了拳头,愤怒如黑云翻滚,后背却飕飕凉。
——她好像失去了天真和活力,支撑在她心里的基石,倒塌了!
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空白。
洐之又上前一步。
“安羽柒,你看着我,看看我有没意思……”
安羽柒没有回头。
不过,洐之也没想过她会回答,因为,有些话说完了,剩下的就是决绝。
他的胳膊紧紧勒住她。
终于把她抱离那个危险的地方,洐之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对不起,安安,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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