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奴婢未您施针……”
步瞻忍头痛,丧失了耐心。
“滚出去。”
他声音并大,带感一句话,顿时让冯氏吓得魂飞魄散。她也知自己哪里惹到了对方,只好颤巍巍地收好银针,灰溜溜地离开主卧。
周遭只余下一盏孤灯。
昏黄灯笼着桌前男,他衣摆委地,墨被冷风吹得轻扬。
头疼起,好似从他天灵盖往下钉着锋利钉子,头被凿开一个小小洞,虫蚁从洞壁蠕动进。
百虫髓。
他攥着手边狼毫,指尖泛起一阵青白。
就刚刚那一刻,他起了杀心。
对冯氏,而对姜泠。
……
被步瞻从峥嵘阁赶出,冯氏越想越觉得生气。
她跟了相爷多少年,每次相爷头疾难耐时,都自己陪在他身侧替其施针。自姜泠嫁入相府,一切都变了。
那女什用,除了空一副皮囊,会做些什?
冯氏咬碎了一口小银牙。
中实在憋堵得慌,着实无法排解,她攥了攥拳头,耀武扬威地朝听云阁而去。
姜泠梳洗完,站在妆台前,似乎将要歇下了。
听见下通传声音,她虽然怔了怔,但放冯氏走了进。
对方知在哪里受了气,腮帮子鼓得圆圆,甩袖进时,只见听云阁内一片昏黄。而姜泠正执着梳子梳头,面上一副岁月静好状。
明明被冷落弃妇,竟般怡然自得!冯茵茵心中愤恨,假笑着道:
“奴婢刚从相爷那边出,心中些思念夫,便看看姐姐。姐姐要歇息了吗,妹妹该会打扰到您了罢。”
似乎某种炫耀,她将“相爷”两个字咬得很重。
姜泠将骨梳放下,平静地应道:“未曾打扰。”
“那就好。”
冯氏环顾了周遭一圈儿,忽然皱起眉头。
“听云阁莫漏风,般冷。妹妹记得前些子府中刚了一批新炭,烧起暖融融,带香气儿呢。,姐姐领到一批新炭吗?”
姜泠睫微垂,低下头。
见她语,冯茵茵心中愈得意,她凑近了些,在姜泠耳边道:
“过相爷近公事繁忙,难免会冷落了夫您。对了,姐姐可曾听闻,相爷最近对好几户家都动了手,什张家孙家家……妹妹刚刚去峥嵘阁侍相爷时,可睁睁看到了相爷平铺在桌上花名册,其中……夫您母家呢!”
姜泠遽然抬起头,朝她望过。
步瞻他……要动姜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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